张柔看崔若朴没有否认,一颗心软到极致反而刚硬起来。
“今日我与你把话说开,是不想你再假惺惺做出那副恩爱模样来。看在母亲与领儿的份上,这份夫妻缘分还要继续下去。只是你休想再把我当做替身,你以后是要纳妾还是置外室,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你不是替身。”崔若朴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话。被乍然道破心事的难堪,知晓张柔对自己情意后的那种悔恨自己辜负她的无力,还有分不清自己感情的迷茫…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崔若朴心乱如麻。
两个人面色凝重的坐上回崔府的马车,车夫见下车时还好好的两人回来时却冷若冰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缩着脖子打起精神来赶车,这种时候最怕一个不小心成了出气的炮灰。
崔领与张柔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情景中,在崔夫人和小崔领面前,两人还是恩爱模样,但回到珍之院两人却不多说一句话,甚至崔若朴都是在内室的侧榻上睡得,那本来应该是给守夜的丫头歇歇的地方。
崔若朴曾经数次要与张柔解释,但张柔冰冷的态度让他不知从何说起。
就这么拖了一个月,张柔的心没有像她自己预想的那样对崔若朴毫无波澜,相反她比之前更难过。她有时深夜难眠,常常会想,也许自己不那么敏锐会更好。或者,她不应该撕破脸皮,将这件事深深压在心底对所有人都好。
可终究意难平。
张柔只想做自己,而不是夫君心里的一个替代品。所以,尽管心里再难过,张柔也咬着牙挺过了一个又一个漫漫寂寞的长夜。
以为余生就要这么度过了,唯一的欢愉也就只剩承欢膝下的儿子了。但这时运城却爆发了一场时疫,崔领小小年纪抵抗力不足被感染了。
这场时疫来的又凶又猛,各大医馆都措手不及,在研制出有效药物之前,一批又一批的百姓死去。
张柔彻夜守在生病高烧的崔领身边,两眼因为流泪过多而深深凹进去,接连几日食不知味,一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
崔若朴身为崔家的少主,而崔家在运城的地位只次于白家,所以在运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他不能待在家里守护妻儿,而且随着白衍在议事厅商议如何应对这次的时疫,这些病重身亡的百姓的失身处理也是极大的问题。
白衍与崔若朴也是接连两日没有合眼,每次有人来传消息,都是有多少人又被感染,疫情如何如何严重,可大夫那边研制药物却一丝进展也无。
这日,崔若朴与白衍商量要挖一个深坑将这些因为时疫而死的人统一掩埋,但又怕这些人的家属不同意,万一激起民愤,更是雪上加霜。两人正急难时,白家家丁来报,身怀有孕的白章氏感染了时疫。
白衍惊惧交加,得了消息就往外走,要回府去看望白章氏。崔若朴也是震惊难言,他随着往外走了两步才恍然,自己没有担忧的资格,家中的妻儿才是他的至亲。
现在白衍走了,几位老家主也不曾出面,崔若朴一时无人可议事,念及家中病重的小儿,崔若朴也出了议事厅,想要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