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缶举起杯,歉然道:“抱歉……”
夏完淳神色有些激动,还带着点悲壮之情,但是语气十分的坚定,说道:“家父在江北史阁部账下听用,写信来招孩儿一同前去效命,不日就要启程。我已在心中发下宏愿,此去一定竭尽才智,为大军参赞机务,不荡平流寇、鞑虏,绝不回京!”
“临走之前,能结识伯和兄这样的人物,足慰平生!”夏完淳说罢,仰头饮尽了杯中之酒,低吼了一句:“痛快!”
夏完淳的父亲夏允彝,原本的时空只是一个县令,福王即位后短暂的担任过吏部考功司主事,不久就在抵抗清军南下的运动中,兵败自杀。
因为历史的改变,夏允彝此时依旧活跃在大华的前线。
方缶举起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很清楚,也许在座的李鸣鸾也很清楚,以大华如今的态势,夏完淳追随他的父亲,去江北前线,很难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若是真如他所说,不荡平流寇和鞑虏便不回京,若不是没有死在某次战斗中,恐怕,也许,就再也回不了金陵了。
方缶想要劝,但又不知从何劝起,或者根本就没法劝。
外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的很快,接着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位穿着宦官服的太监。
领头的那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长得眉清目秀,只是一开口,声音有些尖锐,但还没到电视剧里那么夸张的地步。
“哪位是方缶方公子?”
还没等方缶开口,李鸣鸾先站了起来,惊讶道:“袁公公,你怎么来了?”
那个叫袁公公的小太监,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熟人,李鸣鸾身为当朝首辅之子,他自然是认得,于是招呼道:“原来是李侍郎,近来一向少会,怎么今日有兴在此赏景吃酒?”
李鸣鸾笑道:“与几位好友谈些事情。”
“咱家来此传送圣上口谕。”袁公公点了点头,接着又扫视了众人一圈,再度问道:“哪位是方缶方公子?”
“正是在下。”
“宣圣上口谕。”
在座众人听闻此话,赶忙离席,跪倒在地。李鸣鸾余光掠过,见方缶还傻愣愣的站着,赶忙拉了一把。
圣谕很短,只有一句,方缶还未完全跪倒,便已经读完了。
只见袁公公挺直了腰板,高高昂起了头颅,脸上的表情拧巴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完美复现陛下神情的缘故。
“方缶此人,诗倒作的不错,深和朕意,可以传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