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天都之地变故连连,眼见鲲鹏势大力压张季连,本一直隐在洞天之中的吕岩实在不愿再因己身牵连张季连,竟擅自出得洞天直面所谓的鲲鹏恶念,一时颇惹起了些波澜,不过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们几人自是断然不敢让吕岩有失,以如今这情况有些东西怕是不得不动用了。
却是张季连和隐在洞天之中的两位人物稍有定计,而悬在虚空之中的那鲲鹏恶念此时也将放在张季连身上的目光转到了吕岩身上,又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将张季连放在心上,至始至终所求的唯吕岩一人尔!
只是当他抬眼瞧见站在下首那一副初生牛犊正满是怒意的瞪视着自己的吕岩,偏生还摆出一副悍不畏死舍生取义的样子,他除了看见吕岩的一刹那不自觉涌起满心的杀意之外,他这心头竟也不知为何腾起了几许快意,却也有那么几分钦然。
虽说他向来对这所谓的东王木公甚是鄙薄,而在他眼里无论这东王怎么做做什么也全都是分外作假,不过是沽名钓誉假道学之流,反正意思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是了,可当他抛开一些私怨来说,却也不得不在心里暗赞一声奇伟,清奇巍然伟丈夫不外如是。
可再看今日的吕岩,左右不过是个稚子小童,修成金丹又如何,还不是如那蝼蚁一般,他稍稍那么一呵气便能将他吹散了去,尤其是他再是看见吕岩那一副强装镇定任凭处置的样子,他这心头竟不自觉的有了几分高高在上的感觉,算是他心底的些许恶趣味罢。
当然快慰有之,钦然自也是有之,最起码他便没有转头重来的那个心气,便是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个道理,稍时高高在上称仙作祖,一转眼便谪落凡尘啃土吃泥,任谁都能欺上头来踩上一脚,眼前他可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嘛。
此举虽有些以大欺可要是能一举解了祸患他怎会吝惜杀伐,不过今日之事也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别以为他不知道暗处还隐着旁人,那股熟悉的感觉哪怕是经受洞天之地的阻隔可也隐藏不了,毕竟他们当初可是并肩战斗了数万年之久,他今天倒要看看他的这几位老朋友到底舍得花多少气力来助这一位。
这鲲鹏心有所想,却是见得那张季连轻叹一声,一个招手将吕岩的身形挪至到了跟前,朝着他露出一个很是无奈的笑容,而后有些关心似又有些埋怨的道了句:“你啊你啊到现在都还是改不了你的这个性子,今日之事本尊自有计较,不过也难为你还有此心思,也罢本尊就且从你身上暂借一物,也算是全了你的这番心意,只是此事唉!”
言罢,这张季连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是还有的内情不愿与吕岩分说,不过事到如今却是断无退却的道理,相比旁的什么,此法算是最为稳妥的了。
一念既起张季连却是不作他想,只见他探手一招便是见得一直挂在吕岩腰间的那枚金印应声脱落而下,再是一转之后便悬空立在了他们身前。
吕岩往眼前泛着丝丝灵光的宝印瞅了一眼,似是若有所思,却又不敢确定,虽他早知道这枚天生便带就而来的宝印甚是不凡,可今日之危局便是连尊做太乙的张季连都无从插手,这小小的金印又有何能为。
不惮吕岩是这个想法,一直紧紧注视着场中的一干玄德门下亦是这么个想法,不过他们的这个心思若是被隐在洞天之中的那一位知道的话,不知道这位脾气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太古凶人会作感想,不说暴跳如雷,哭笑不得是肯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