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依云不甘心。
“法术再高又怎么样,重情重义将会是她最大的软肋,你记住就行了。”
“依云愚昧,请师父明说。”
“她没有父母,养父母也因她而死,如今陈谨之和毓婉汀也都死了,她能感受到的所有的亲情都不复存在,她虽然恨你至极,但也一定不会伤害你,因为你是陈谨之都女儿,她绝不可能亲手杀了她师父唯一的女儿。”
陈依云若有所思,“那既然这样,我该怎么除掉她?”
“你要是想靠着你的刀法是除不掉她的,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东野阙,”那个人冷笑了一声,语气有了阴森刺骨的寒意,“唯一的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她无法被这个世界接纳,她这样悲惨的身世,她活着最大的意义就是实现自己的价值,倘若她的天赋异禀不能为世人接受,倘若她的血符会让世人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那,她如何安生?”
“师父高明。”陈依云抱拳。
“去吧,她和东野阙正一路往北走,怎么做你自己知道,至于那个东野阙,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虽然不似簌和那般重情重义但也不是铁血无情,他活了几百岁了,心思的缜密程度非同小可,你必须做的天衣无缝,不然就是作茧自缚了。”
“师父放心,依云明白。”陈依云点点头,朝那个人磕了一个头,起身走了出来,一挥手带上了门。
门后那个人盯着陈依云远去的方向看了许久,慢慢地走到凳子上坐下,他一只手掀开了面上的面纱,然后轻轻摘下面具。
一张极其恐怖的脸露了出来,满脸的疤痕蔓延到颚骨,只有眼睛的部位是完整的,他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疤,那日他一个人差点就被活生生烧死在北墨山庄,只是因为被诬陷背叛山庄,没有任何证据。
任凭他怎么解释,依旧没有人信他。
所有人都朝他吐了一口唾沫,所有人都朝他翻了白眼。
他的师兄弟闭门不愿意见他,他的妻子也因为受不了屈辱写了和离书比他签字画押。
老庄主甚至没有听过他一句辩解,直接命人把他捆起来用火符活活烧死,所幸那根捆住他的那根绳子先一步被火符烧断了,他才得以逃生,只是他全身都被烧伤了,从内而外透着一股火辣辣的疼。
他摸爬滚打地逃到一条河边,身后那些该死的门生一路上追的很紧,危急之时他想都没想,直接跳下了河,冰凉的河水冲刷着他身上的伤痕,那一刹那他几乎疼到晕厥。
不知道在水里漂了多久,他竟然飘到了一个岸边。
他筋疲力尽,只能一点一点爬,爬了很久很久才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小村庄,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
在那个不知名的村庄里,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嘲笑,最后是问一个疯子借了一套破衣服穿,直到他走到一口缸前才发现自己的容貌全毁了,他的脸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也难怪。
自此他戴面具遮面纱,再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容貌,在一个深夜离开了那个村子。
独步苍穹,总有一处能容得下他的地方。
他带着恨意开始筹划一切,包括东野阙的出现,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有体验过人心险恶,才会明白平静的生活有多么的宝贵,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的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体会过众叛亲离,就真正的无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