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晔眸光微闪,无奈的哄她,“晕了?晕了就不喝了。”
楼容颖不吱声了,深刻贯穿着已经晕了的真理。
现在若是有人推门而进,都会怀疑自己眼花了。以往那个温雅孤漠,喜怒不行于色的弈国二皇子,初封的晔王殿下,现在整个面容都是为难与心疼,生动的栩栩如生。
还是一样的好看,迁远如水墨丹青的画卷,但是卷起的袖口,褶皱的衣袍,散乱的姿态,都更加难得一见的添了一分人情味,看起来好像没那么难以亲近与虚假。
但是令景修晔措手不及的是,怀里的人只是耽搁了一剂药的时间,但是病情却是来势汹汹。
楼容颖难受的哼哼唧唧,景修晔皱眉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登时变了脸色。
“来人。”
有侍女应声而进,却只是站在门口,不敢僭越。
“去找徐太医。”那侍女匆匆回转身,又被景修晔叫住,“就说王妃因为没喝药,发了热。”
“是。”
徐太医赶来的时候,景修晔正抱着楼容颖一口一口的喂药。
一个喝的难受,一个喂得艰难。
“殿下,已经发了热,这药也就不必喝了,臣重新换药方便是,这”徐太医说到一半瞪着眼睛,手指指着楼容颖背上惨不忍睹的一片血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还没落下,他就呐呐地消了声,因为他第一次看见,景修晔红了眼的样子。
是真的眼圈微红,眼睛里都是关不住的心疼。
他一时间倍感骇然,只好低着头,从箱子里翻伤药。
在徐太医来的路上,这短短一刻钟时间,哪怕是烧的迷迷糊糊的楼容颖,依然在什么东西都吃不下的时候,干呕得天昏地暗。
最后连撑着都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昏了过去。
是景修晔狠心给她灌了药,她才呛着醒了过来。
景修晔哄着她,哄着哄着看她的样子就自己沉默了,最后一言不发地只管喂药。
然后便是徐太医来之后见到的一幕。
他家向来冰霜栀子的晔王殿下罕见的红了眼,而且很明显就是因为心疼媳妇儿来着。
他还没有娶妻,也没有这样感知过爱,但是他能看出来,晔王殿下,满心满眼里都只有一个人。
这样,是极好的。
懂得心疼一个人,也是爱与被爱同样的馈赠。
麻利地给楼容颖换了后背上的药,徐太医便借着煎药的幌子遁了。
楼容颖迷迷瞪瞪地摸着他的眉骨,啧啧称奇,“好漂亮的公子,谁家的呀!”
景修晔知道她已经烧的六亲不认了,就算还能想起来他是谁,说的话也不可能过脑子,于是他也开始慢慢地跟她聊。
“你家的。”
“胡说。”
“没胡说。”
“唉。”楼容颖开始叹气,“你明明连我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我给你炖的猪蹄,你转眼就给了楼心柔那个丫头,你还让她喝完了又跟我来要,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景修晔几乎就在瞬间猜中了她在跟谁说话,心里哽涩了一下,也没有打断她,只是轻声询问道:“嗯,没有这么做人的,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