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自苎罗21
杨儒抬眸看向窗外,杨儒放下窗,出门而走。
而郎中令冲入庭中,看见正在庭中裁剪花叶的杨儒,道,
“给我搜!”
杨儒拿着方才剪下来的花枝,挡在郎中令面前道,
“平日不见大人,今日又来寻访,可是有何教诲?”
郎中令道,
“莫非杨儒你心虚,不敢让本官搜?”
杨儒笑笑,
“杨儒不过一介庶人,怎敢与堂堂郎中令抗衡。”
“只是大人第一次带兵面访时,便让杨儒痛失一切,不知如今,大人再度拜访,意欲何为,可是连这小小的一方清净也不能留给庶民?”
郎中令道,
“你毋用与我多言,你如今拦着本官,定然心中有鬼。”
杨儒却轻笑一声,花枝砸在郎中令身上,枝上朵朵小花溅起,
“心里有鬼?心里有鬼是我,还是当初这高高盛开在枝头上的繁花?”
“外表姝丽端庄,可谁知,其背地里却朵朵隐隐,包藏祸心,是谁心中有鬼,颠倒黑白,又是谁背信弃义,弃主择利,江河日下而人心不古,大人你难道不是这始作俑者的得力帮手?”
郎中令敛眸,
“自古成王败寇,先帝虽治国有方,却太过仁慈,连身边人是否同心同德都分辨不出,这般仁慈,注定是陛下的手下败将,本官不过是顺势而为,轻重不在彼,要之美恶由吾身,本官认定陛下必为天下之主,而陛下顺利继位,便是正道,而尔等一派,必然为恶寇,今日,又有谁敢说陛下是错?”
杨儒道,
“小人行事,满口谎言,明明就是以利益为先的臭沮虫,却还用成败得失来定论是非,今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郎中令拔剑,
“杨儒,你不过是一个被废弃的庶人罢了,竟敢与本官争辩。”
剑光明晃晃地照在人面上。
杨儒缓缓退后一步,而御林军就要冲入内室。
关无忘侧眸,翻身便攀上梁,揭瓦而出,掷出一枚瓦片,猛地割断了栓马的绳子,马受惊,扬起前蹄,一声嘶叫,奋力跑起。
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郎中令道,
“快追!”
御林军翻出墙外,但见马尾一摆,急速离开。
御林军纷纷骑马追上。
而郎中令转身,就要跟着去,眼神却在一瞬间陡然变化,猛地转身,看向内室的门。
杨儒眸色一变,还未等杨儒出手拦住,郎中令便已奔向前,一脚踹开屋门,而室内唯檀香环绕,空无一人。
郎中令在屋中徘徊,企图寻出些什么,却是一无所获。
郎中令抬眸瞪着杨儒,杨儒却冷声道,
“窃贼入室,满地檀香亦染不尽贼身上浊臭,大人什么都没有搜到,可以离开了吧。”
郎中令冷哼一声,就要转身而去,却见琉璃瓦上绯色衣角。
皇宫中。
列位大臣慌乱于殿中,
“陛下,此刻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我大周必危啊!”
“陛下,求您让宫家相救,让宫家重上战场吧,青州若是沦陷,长安必然不能幸免,长安一灭,则大周必亡!”
“民间歌谣亦传您卸磨杀驴,如若今日陛下不及时任用宫家,制止流言,往后必然后患无穷,动摇国之根本啊!”
元帝坐在高位上,旁边的内侍呈上一碗茶,而旁边放着一粒赤金色,色泽妖艳的丹药。
元帝只觉得脑子嗡嗡地叫,心脏上像是有一块大石压着,手脚无力,呼吸困难,一把拿起丹药服下,才能看清眼前人。
“陛下,难道您真的要眼看着这万里江山败落在您手上吗!”
“陛下,不能再耽搁了!”
众臣众口一词,眼下绝不能再拖延,之前陛下打压宫家,抱着的是什么心思,他们不是不清楚,只是当时匈奴已降,再无外患,不需要宫家。
但如今,倘若陛下还要有着什么功高震主的想法,必然是愚不可及,这是要将他们全部都送上死路。
若宫家不出战,他们都要死。
元帝看向众臣,他并非不清楚,只是如今再拉拢宫家,宫家必定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之前步步打压就全部白费了。
但若是宫家不出战,他何来机会,当千古一帝。甚至,这江山万里都会葬送在他手上,没有土地的皇帝,算是什么皇帝。
可如今大周已经到了必亡之境,前些日子清点士卒,发现留存在长安中的可出战士卒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人。
杨碌在上交虎符之前,早已调出十万大军,再加上后来的五万,足足带走十五万兵将,却仍旧折于关影城,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更是可笑至极,怕死怕到了这个地步,带走那么多士卒,竟然还断送了鄞州,断送了他的江山!
此朝,看来是非求宫氏不可。
要是要保住这江山,只能寄希望于宫氏。
众人心焦之际,关无忘一身绯色衣衫径直走入殿中。
一边走,一边朗声道,
“陛下,臣已将宫太尉劝来。”
众臣看向关无忘,关无忘跪道,
“陛下,臣幸不辱使命,多番苦言相劝,终将宫将军劝回,今日还请陛下派兵,送宫将军出战!”
众臣沸腾。
“有救了,有救了,宫将军竟答应了。”
“只要宫将军一出征,咱们必然不必再担忧旁的事情,可复高枕无忧。”
“我大周可保,我大周可保啊!”
关无忘道,
“只不过”
元帝忙道,
“只不过什么?”
关无忘道,
“只不过,宫将军要您三个许诺,才肯见您一面。”
元帝道,
“是何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