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人心难测,轩辕一族近百年更替,颜氏族人在野集权数百经年,两族暗流汹涌,轩辕一族更是敬之,信之,靠之却也忌之,防之,一时间,危机四伏,大琴气数岌岌可危,外邦豺狼虎视眈眈。
直至当年武皇帝登位,破颜氏一族不可入朝为官之先例,达两族微妙平衡,再创两族共气连之之盛况。然,也导致颜氏一族为数朝“太宰”之高位。
“与其放任其族人于野,不如禁锢于皇权之下的人臣之位。”
是幸?亦或者是祸?
这也许只能待后人评述了。
车轮翻滚,冬天的风雪刺骨异常,熔律已经在路上奔波了一月有余,景是越来越荒,雪却是越下越大。
“少爷,您说这陛下怎么舍得把自己儿子放在这老舍子的地方?”颜大驾着这马车,天寒地冻的,眉毛上一片白霜,“穷哈哈的,啥都没有。”
“哟,颜大,谁告诉你陛下儿子在那儿?“厚重的车帘子里,透着慵懒劲儿。
“唉?可不是吗?自从上次少爷您和老爷进了宫,面了圣,城里就都传遍了。”憨厚的青年搓搓手,揭开厚厚的车帘,眯着眼傻傻的笑,“少爷,咱是去接未来的太子爷吗?”
“……”
青年用桃花眼半眯着瞥了一眼“贼眉鼠眼”八卦的小厮,“谁知道呢……”
颜大识趣的闭嘴,专心驾车。
颜熔律也懒得和颜大多费口舌,这颜大自小就跟着熔律一起长大,是当年颜丞相亲自挑选暗影中的一个,饮食起居无一不细贴心伺候周全,只是这八卦的个性不知道随了谁,打也打过,罚也罚过,可依旧改不了这习惯。好在这颜大也自有分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中自有几分度。
熔律嚼了几口奶酥,闭目却非养神,脑子里没一刻停歇的想着事情。
这次他确实奉旨迎五皇子回都城,可这也算是皇家机密,怎的才没几天,倒也能在大街小巷八卦起来,目的且当不提,始作俑者,想必也逃不出那三个已经快杀红了眼的皇子。
至尊宝座,看来谁都不会拱手相让的。
至于这在宫外活了十来年的五皇子,来历倒也算奇葩,其生母原是当今三皇子生母妃的庶妹浣宜,后称宜妃。
当年静妃集万千宠爱与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无限。盛宠之下便提携舅母一辈理所当然,出入宫闱家常便。然不想皇帝老儿实在是喜新厌旧之辈,匆匆一见其幼妹娇嫩欲滴,便起了收为后宫之心。却苦于龙颜羞涩,且浣宜早早许配人家,不可悔婚,便只能苦苦相思。每每隐晦相问静妃其妹何时再次入宫拜会。
静妃深谙宫中之道,杏目一抬,便顺了皇帝老儿的意,将幼妹骗至内宫,与皇帝老儿来了个生米煮成熟饭之举,也给浣宜戴了个诱惑陛下之罪,却顺理成章退了那门婚事,了了皇帝老儿的心愿。这也是为什么浣宜初入宫闱之时,是以侍女之位相待,且一过便是五年,直至诞下皇子后,母凭子贵坐上了宜妃之位。
谁也没料到,原以为皇帝老儿见异思迁,却不想在这宜妃身上深情了得,恩宠较之静妃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间,人人惊叹这宜妃魅力不凡。
好景不长,宜妃诞下皇儿的第三年,在一日游湖中双双落湖溺水,索性母亲的力量强大,宜妃在被救起之前一直抬着幼子的头部,使其口鼻呼吸顺畅。然宜妃当时身怀六甲,落湖受惊落胎加之冬湖刺骨,被救后不久便撒手人寰。而其子也因受寒高热,久久不得痊愈,无奈皇帝忍痛送往皇家寺庙,求高僧相助,救幼子一命。
至此,史书对于此皇子记载便不再提及,一时间有人揣测此皇子已然成枯骨一堆。却不想这皇帝老儿好一片痴情,为防挚爱之子再有危险,将其藏在这民风淳朴之处。
“哈哈哈,师兄,师兄,你在哪里,那刘家傻子昨个儿冻了耳朵,今儿红的和猪耳一般,笑死人了。”远远地,听见一股清泉似烂漫清笑。
一路寂寥的熔律被这清澈的小声扰了困意,让停了马车,远远眺望,却见梅林深处,一抹青白衣衫来回跳跃。那一抹白色与身边之人有说有笑。时而抑扬顿挫,时而高谈阔论,好不自在,好不洒脱。
“颜大,这儿离我们要去的地儿还有多远?”看着远处,低低的问着马夫。
“回少爷,过了那片梅林便是。”
“这地儿,倒是能出这般灵秀之人。”下车,踱步而去,看着林中二人的互动,颜未淇带着命运的罗盘相遇。
一切命中注定,一切随缘而往,一切如若只是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