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集的《渴望》引起如此的轰动绝不是一个偶然现象,应该有其深刻的社会和心理因素。剧中的人物与情节为人们带来不同的启迪和回忆,寄托了人们对爱情、亲情、友情以及美好生活的向往,同时也渴望着好人一生平安,渴望着“谁能与我同醉,相知年年岁岁”。有意思的是每当这段音乐响起,女儿便开始撇嘴表现出委屈的样子,因为她知道家人都在专心盯着电视,没人去理会她了。就这样,一部电视连续剧伴随着大家度过了岁末。
1991年—纷乱难解不尽人意
1991年1月
新年过去2周后,海湾战争打响了,全世界的目光都投向了那狭长的波斯湾。很多人认为:这一仗打得好,面对萨吅达吅姆这样的战争狂人,需要好好地“教训”一下。人们密切关注着海湾战争,议论最多的是这次战争中动用的武器,特别是“飞毛腿导弹”和“爱国者导弹”,令许多人津津乐道。
很喜爱的台湾作家三毛突然自杀身亡,令世人惊叹婉惜,妈妈也发出感叹“要是三毛有个孩子,她一定不会这样死去。”我不禁想到,那样洒脱而又超然的三毛,无数人从她的作品中寻求到心灵的慰藉,而她自己却无法摆脱内心深深的孤寂和落寞,最终走上这样一条路,说明人终究不是沙漠中的动物,内心总要有所回归有所依恋。不少大艺术家最终的结局都令人扼腕,是否因为功成名就了,反倒失去奋斗目标和生活的乐趣了?可见人性是多么矛盾而又脆弱,谁能够从矛盾中挣脱出来,才能步入自在的境界。随着媒体的不断报道,三毛的作品再次掀起热潮。我也再次打开三毛的作品,“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看看那些熟悉的文字,也算是一种悼吅念吧。
1991年2月
今冬没下一场像样的雪,空气寒冷而干燥,感冒频发。女儿10个月了,自出生后第一次生病,先是高烧,之后又拉稀,原本不胖的小吅脸一下就尖了,份量也见轻了。偏偏这一大段老公都在外面忙,虽说很辛苦,却又没有忙出个头绪。本不爱发牢骚的婆婆终于按捺不住了,生气地说“好好的工作说扔就扔,整天像没头苍蝇地乱跑,孩子和家都顾不上了。”言外之意对我支持他下海很有意见。孩子的病、老公的无着落,外加开销吃紧,我心里也窝了一肚子的火,于是家里的平静打乱了,抱怨和委屈占据了心头。
大年三十,恰是结婚三周吅年的纪吅念日。老公一直说要送我一份礼物,然而因忙碌终未能如愿,他为此深感遗憾,但这份情我心领了。三年来的日日夜夜没有太多的风雨,但一个家庭和一个民吅族一样,要向上走必然要付出很多。或许下一个三年就没有这么安逸了,应该做好思想准备。除夕夜炮竹声声,幸而女儿的病好了,她惊愕地听着外面的声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家里大哥全家都过来了,吃罢年夜饭,就该包饺子了。每年这会儿,婆婆极为重视年三十的饺子馅,一道道程序都要亲自上手,拌出的饺子馅是一流的。此时,一大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包饺子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我对自己说“放下心中的不快,好好过个年,祈求迎来一个安宁丰厚的羊年吧”。
1991年3月
同学小薛帮我领回毕业证书和学士学位的证书,听说班里仅6成的同学获得学位证书,不禁令我心生珍惜。拿着这2本沉甸甸的证书,5年来的在职学习像过电影般地在脑海中闪现。那种辛苦、那种收获、那种同学间的情谊,一幕幕竟是那样亲切和令人难忘。既上班又上学,整日满城跑,奔波和劳累生了一场病,又在累与忙中孕育了孩子,想想实不易,诸多滋味一言难尽。好事成双,近日中级职称的考试和评定也顺利通过了,好似长途跋涉到达了一个目的地,心中卸下了一副重担。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尽管值得庆贺,但因为突然没有目标了,轻松之余又伴随着一种空落的感觉,看来忙碌带来的充实也是一种享受。
盼了一冬的雪没盼到,不想3月26日,春风吹来了一场漫天的大雪。满城绽放的“梨花”和正在怒放的迎春花相映生辉,景致十分美丽。看着外面的美景,大家坐不住了。有位同事带了相机,借着上午10点工间操的休息时间,一群人冲向了紫竹院。许久没去紫竹院了,这个公园对局里年轻人来说都曾留下一幕幕难忘的记忆,一进公园众人倍感亲切。呵,雪花装扮起的紫竹院更加清新、诱人,到处是大人拍景的身影和孩子们奔跑的笑声。我和同事们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在树林里捏起雪球打起了雪仗,一个个雪球在空中飞舞,一串串笑声在园中回荡。好一个心情放松的欢乐时光,同事的相机留下了这一美好的时刻。
1991年4月
今年清明没有不许扫墓的明文规定,于是为数不多的人开始扫墓。上班骑车路过公主坟一带,发现路旁的草丛中洒着零散的纸钱和白色的纸花,令人浮想联翩。人是健忘的动物,如今已很少人再提及2年前的事情了。11日安理会正式宣布海湾战争结束,多国部队与伊拉克签署的停火协议正式生效。这是一场高技术的战争,当然是以伊拉克失败而宣告结束的,这一结果似乎正合众人的愿望。
女儿开始蹒跚学步,拖着学步车她甚至可以满屋跑,有时连人带车一起摔倒也不哭,婆婆说“这个小仔子倒是不骄气”。眼看要满一周岁了,凑个周日,父亲和妈妈带着家人前来庆贺,一桌由我掌勺的家宴诞生了,全家人举杯相聚。父亲正在学画,特意为小外孙女作画一幅,并题字“漫道新蘭尚嫩小,来年翠色上峭崕。”画作镶着雅致的框,透着一片匠心和企盼,老公立马将画作挂在客厅,顿时满室生辉。
女儿生日当天狂风大作。单位传达文件,说是下月起粮油副食等全面涨价,涨价幅度还不小,听罢文件后全体一片沉默。下班后我去买生日蛋糕,只见满街阵阵骚吅乱,各商店门口都在排队抢购,拥挤中夹杂着各种怨气。天色已晚,我在狂风中蹬着车,心里阵阵发凉:“本来日子就够紧了,再涨价可怎么好?”回家后婆婆倒是很高兴地告诉我“今天给孩子抓周了,这个小仔子几次都抓吅住了一支笔!”吃罢吅饭,婆婆又在床上摆上抓周的阵势,结果女儿还是抓吅住一支笔,婆婆为此很高兴,欣慰之余我赶紧拍下这一场景。
1991年5月
春光烂漫,天气晴好。周末说好了与父亲和妈妈一起去香山春游。父亲专门打来电话叮嘱“别忘了带上孩子。”我说“孩子太小,带出来太麻烦”,可父亲却说“别怕麻烦,要让孩子从小在大自然中成长。”要出远门了,这对女儿来说可是件新鲜事。春日的香山郁郁葱葱,盛开的桃花与松柏相得益彰。女儿在一片青翠的草地上晃晃悠悠地走了起来,之后又高兴地爬来爬去。父亲和妈妈很喜欢香山,妈妈带着食品和水果,我们在这里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原本是个美好的季节,可是老公的一件事扰乱了全家人的心情。眼下正时兴大哥大,这种像砖头一样的手提电话成为身份的象征,3万多的天价只有老板们用得起,就这还很难买到。老公帮别人买大哥大,钱交了货却迟迟不见送来,最后连人都找不到,明摆着是让人骗了!连日来频频接到催帐的电话,甚至几个人还找上家门来,婆婆气得心脏吅病犯了,我也火冒三丈,当然最难受的还是老公自己了。一切都无章可循,骗子又太猖狂,看来下海确是一条无比难走的路。
1991年6月
“六一”儿童节到了,独生子女的家长可以享受一天的假,于是带着女儿去了中国少年儿童中心,这里真是孩子的乐园,各年龄段的孩子们在这里尽情渲泄着儿童节的快乐。女儿还太小,只能坐一下动物转盘,她还不懂儿童节,但看到这么多的小朋友也很兴奋。
春光明媚的一天,单位组织参观卢沟桥抗日战争展览馆,旅游大巴开进了局大院,这车好新鲜,与平日坐的大轿车不大一样。车内豪华整洁且宽敞,众人啧啧称道。抗日战争展览馆坐落在永定河卢沟桥东边的宛平城内,于1987年建成。1937年7月7日,这里爆发了震惊中外的“七七事变”,又称卢沟桥事变。展览馆外观宏伟庄重,馆内展示了“七七事变”和抗日战争的全过程;日本侵略者的滔天罪行;平型关、百团大战等著名战役的介绍;特别是“七三一”细菌部队和南京大屠吅杀的介绍,观后心情难以平复,勿忘国吅耻啊!从展览馆出来后,大伙儿在附近的树林里择片平地,将报纸铺开,一字摆上自己做的美味。哇,香味扑鼻,种类丰富,这可是我们每个人大清早在自家忙出的成果,我做的是酱烤鸡翅。四周清静,景色宜人,众人谈笑风生,喝啤酒品美食,十足的野餐氛围弥漫在山野林中,真是美妙之极。
时间还早,接着游览卢沟桥。桥头一位卖冰棍的大吅爷为我们义务讲解,60多岁的大吅爷满面红光、热情好客,从他的一口京腔中我了解到,此桥建于金代1189年,明朝1444年重修,这是北京现存最古老的石造联拱桥,也是华北最长的古代石桥。此桥结构坚固,造型美观,桥身两侧石雕护栏各有石柱140根,每个柱头上雕有或卧或伏的大小石狮,那些小狮子活泼可爱,神态各异。京城有句流行很广的谚语:“卢沟桥的狮子—-数不清”。我们从桥头开始认真地数起来,但不一会儿就数乱了。讲解的大吅爷乐了:“到这儿来的没有不数狮子的,可又没人能数得清的。记住了,这桥头上的狮子是498个”。大吅爷又向前指去:“桥东的碑亭内立有清乾隆题“卢沟晓月”的汉白玉碑,也是著名的燕京八景之一”。这真一座令人敬重的桥啊,难怪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在他的游记中称赞“它是世界上最好的、独一无二的桥”。同样令人敬重的还有这位义务讲解的大吅爷,他那绘声绘色的讲解不仅将卢沟桥讲活了,从中还感受到一种浓浓的爱国爱家的情怀,很有中国人的气节和老有所为的乐趣,这种情怀深深地感染了我们。据旁人说,他天天如此为游人义务讲解,这不也是卢沟一景吗?这样的百姓实在可爱。
1991年7月
热!热!今年夏天异常炎热,商店里的电风扇一抢而空。女儿起了一身屝子,睡觉或玩耍时,她吅的吅奶奶和姨奶奶轮番为她摇着大蒲扇。热点儿倒没什么,不妙的是南方江淮一带连日下大雨,以至于暴雨成灾。百年未遇的洪水席卷了安徽、江苏等省的一个个城市和大片农田,200多万人无家可归,贫困的家园又一次遭受劫难。老公的侄儿去年保送中国科技大学,暑假回家时说到安徽的灾情实为危急。苦难的祖国啊,老天为何这样不公?我国政吅府向国际社会发出紧急呼吁,要求提供人道主义援助,这是建国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直接呼吁国际社会援助中国抗灾!“血浓于水”,同属炎黄子孙的港澳台同胞和国际社会都行动了起来。救灾捐助行动也在国内展开,各单位包括厂矿街道都在热火朝天地捐款。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大家对捐款毫无怨言。父亲、妈妈和我分别在单位捐出不少。明星们在中央电视台进行赈灾义演,一首《让世界充满爱》的歌唱遍了大江南北,一股爱国的暖流荡漾在人们心间。
1991年8月
秋高气爽的日子,单位组织去京海湖秋游,这一天恰逢老公的生日,我拉他一起出去散散心。位于平谷的京海湖环境优美,四面青山环绕,空气清新而宁静。我们在清澈的水面上泛舟,之后又下水畅游。附近的湖洞水也是个好去处,沟内清水潺吅潺,两旁山石耸立,头顶一线蓝天,无论多么炎热,这里都是清凉世界。
在野外的一天我兴致勃勃,可是老公仍然眉头紧锁,情绪不佳,一言不发走着闷路,这不禁令我很扫兴。眼下他正在办理出国手续,没有资金成为一大障碍,是不是又为此发愁了?漫步在山野间,几经盘问,老公总算打开了话匣子,他说“这半年多觉得日子很暗淡,想做生意不仅未成,反而被骗。整天早出晚归不见成效,经常感到无路可走,没想到下海的路这样难”。老公看看我接着说“可是你呢,只是问问而已,哪里知道我的难处,整天眼里只有孩子,我觉得心里孤单不是滋味…..”这番话好似一盆冷水浇下来,没想到我整天忙孩子反倒招来这样的非议,看来二人世界存在了危机,园子里开始长草了。细细回味一下,随着日子的推移,特别是孩子的呱呱落地,繁琐的家事陡然增加,相互的交流渐渐减少,小天地发生了很多变化。习惯了他对我的关怀和体贴,而我却只顾了孩子忽视了他。难怪他整日阴云密布,不见笑容,原来不光是处境难还因为受到了冷落。听他吐出了苦水,这也是好事,我表示以后要注意。虽然心里也感到委屈,但一个完整的家确实不能顾此失彼。夫妻之间像一口井,挖掘的越深才会存住甘甜的水,再忙也应及时地交流和沟通,否则园子里不仅长草甚至会荒芜。
1991年9月
女儿快满一岁半了,每天在家里撒欢地跑来跑去,很能折腾,有时扰得人心里闹腾,但更多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是机智和灵巧,比如看到茶几上有水了,她会跑到厨房拿块抹布擦一擦;来不及时尿地上了,赶紧拿来拖把拖一拖,虽然干不好,常得到奶奶的夸奖“这个小仔子可不懒,不知长大了是不是这样。”不光勤快,小小的她已能善解人意。一天早上我洗漱完毕甩几下腰,正欲坐在椅上穿祙,不想在一边玩耍的女儿从沙发上拿起我的一只祙子,颠颠儿送到我的手中,之后又回去拿起另一只,听到我的连连夸奖好不得意;另一日逢单位体验,一大早洗漱后我急着出门,不想女儿看我没吃饭突然拦住了我,仰起小吅脸连连说:“妈妈吃饭哇?”“妈妈吃饭哇?”听到女儿稚吅嫩夹着关切的问话我好一阵感动。妈妈疼孩子天经地义,可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知道疼妈妈了,真是没白付出辛苦。面对聪明懂事的女儿,我心里注入阵阵暖流。
1991年10月
平日总盼着出国的这一天,如今全部手续齐备,涌上心头的却是那样难言的滋味。出去干什么?到那儿怎么干?老公经常重复这两句话。匈牙利与中国自19⑧9年开始对旅游者互免签证后,那里便成为中国人的热土。可是近期参考消息登出:“匈牙利实行严格入境检查,几日来已挡住8万外国人”。不用说,其中大部分是中国人。广播里也播出:“大量中国人滞留在匈牙利边境。匈牙利开始对中国人居留采取限制政策”,各种传言不断,老公决定问个清楚。
一天晚上秋风瑟瑟,我与老公骑车奔向西单电报大楼。国际长途大厅内人头攒动,只好耐心排队等着叫号。进入狭小的电话亭,老公拨通号码与身在匈牙利的妹吅夫了解了情况。此时的3分钟那样短暂,几句问答之间便是近40元的电话费。无论怎样,既然木已成舟,只有走下去了。纠结时突然接到了来自加拿大王叔叔的来信,信中他谈到在海外多年的亲身感受以及总结出的宝贵经验,同时提醒哪些方面要注意,哪些方面要放得开,想得通等等,这真是启程之际送来的一笔无形财富。如今的他在加拿大开始了新的人生,并且开辟出战场—有自己的公司和研究中心,准备大干一场。回想这位长者为我带来多少精神上的营养剂,如今相隔万里,再次送来及时雨,手捧这封信,我从内心道声谢谢了!
临行前我俩特意去了紫竹院重游一番,黄昏时分园内异常幽静。夕阳西下,景色迷人。四年前在这里是花前月下,如今面临的却是天各一方,不禁令人伤感。开始准备行装了,买票、购物,生活用品尽量带齐全。父亲与妈妈专程过来和全家一起吃了一顿送行餐,亲人们举杯同祝此行一切顺利。我将女儿的声音、婆婆的嘱托和我的话录下来,制作了一盘“思乡”磁带,又精心做了一大罐榨菜肉丝以备6天的火车上食用。一个雨过天晴的清晨,老公用自行车推着箱子,身后跟着一群家人来到北京火车站。国际列车的站台上挤满了即将出发与送行的人,看样子不少都是拎着大包小包的“国际倒爷”。在整洁的车箱里,老公和我相对而视,反复的叮咛,相互的嘱托。一阵铃吅声,列车徐徐开动了,我俩隔窗挥手告别,隆隆轰鸣中,距离越来越远,泪水夺眶而出,任它去流,一切都模糊了……..
1991年11月
送走老公的第10天,妹吅夫碾转打来电话,告知老公已顺利入境,我和家人大松了一口气,终日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月底终于盼来了朝思暮想的第一封信,得知到达莫斯科后他停留了一天,之后又坐了近2天的火车才抵达布达佩斯。苏联的局势正在动荡中,物价飞涨,东西奇缺,百姓的生活很艰难。中国倒爷将各种物品运往苏联,但大多是伪劣产品,如羽绒服内塞的是鸡毛,暖水瓶爆炸伤人,皮鞋穿几天鞋底就断裂等等,使得苏联百姓对中国倒爷和中国货的怨恨极深,这些趁火打劫的倒爷丢尽了中国人的脸。信中他颇具感慨地说:“出去的确大不一样,太开眼界了!匈牙利的景色很美,多瑙河畔的建筑很漂亮。”他说妹妹和妹吅夫准备开办中医诊所,而他和几个朋友正在注册公司,很多中国人信心十足,打算在那里大干一场。这封信我看了又看,为婆婆读了又读。信中的他精神饱满、情绪不错,对外面的一切充满了新鲜感。看来走出去就是不一样啊!
老公走后,女儿经常有事没事的喊“爸爸、爸爸”。问她是不是想爸爸了,她用小手在胸脯上拍个不停。一岁7个月的她手脚准确而敏捷,动作明显早于同龄的孩子,只是语言发育较迟,只会说些简单的句子,不过主意可不小。一日我切好橙子,女儿过来等着要吃,因天气较凉,婆婆对她说:“不能吃,天冷肚肚疼。”不想女儿听罢转身一溜小跑,拖着她的小椅子飞快过来,进厨房门时高高举起,之后“咣”一声小椅子落在案台前,一边嘴里嘟嚷着“自己来”,一边迅速站到椅子上拿取橙子,未等我回过神来她已飞快离去。天哪,这一系列动作前后也就数秒钟。除了好笑,如此快的思维和行动真是令我惊叹不已。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在求人又求之不得时,她会调动现有的工具和力量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其中的精神也值得大人去学习啊!老公现在的处境也一样,一切都要靠自己,想法调动一切有利因素,去开创自己的未来。
1991年12月
近日电视和广播连续报道苏联的情况。12月25日,在克里姆林宫飘扬了70年之久的镰刀锤子的苏联国旗在寒风中缓缓降下,同时在大楼的正面,一面红蓝白俄罗斯联邦的三色旗升上克里姆林宫。这一切并不是偶然的,这一两年来,戈尔巴乔夫的一系列改革均失败,国内政治腐吅败、经济低迷、百姓怨言丛生,尽管人们不愿意相信苏联会走到这样一个终点,但铁的事实已摆在眼前,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历史宣告终结,昔日的超级大国一苏联就这样从全世界的视线中消失。对此人们沸沸扬扬,议论中遗憾的、悲愤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同时盛传200年前的法国预言家诺斯特拉达姆斯早已预言苏联政吅权1990年开始覆灭,真是神奇。中午食堂吃饭时,一位老党员难过之极,大骂戈尔巴乔夫不是个东西,而我们一群年轻人却认为这是苏共丧失民心的结果,也是苏联百姓追求民吅主和自吅由的结果。连日来,媒体不断用苏联和东欧的事实告诫百姓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严重后果,同时宣传风景这边独好,并对防止西化采取了一些措施,以至于音乐厅的圣诞音乐会都取消了,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岁末的钟声就要响起,这真是一个难忘之年:年初的海湾战争,年中的江淮大水,年末的苏联解吅体,让人纷乱难解、应接不暇。对我们这个小家来说,这是奋进的一年、希望与失望交织的一年、也是相离相思的一年。愿来年家人能够团聚,一切平安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