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容归临走后,没多久夏禾便回来了,却也没有带回什么有用的情报,反而带回来了两个人——
静敏郡主和柳若云。
此时这两人正坐在姜绵棠的床边,对她嘘寒问暖,瞧着倒极为热心。
“听闻太子妃中了蛇毒,本来昨日便想来瞧瞧你的,却听殿下说你身子未愈,不便见客,这才只差人送了礼,今日听闻你身子已然好了不少,这就约了柳家妹妹过来瞧瞧你。”静敏郡主笑盈盈地解释,说完又露出担心的模样:
“我听闻那竹叶青蛇极为邪毒,随时难以致命,却能使人身体痛苦万分,可真是苦了你了。”话未完,静敏郡主眼眶竟是有些湿润了。
姜绵棠躺在床上一阵头大,也不知她们为何演技这般好,眼泪说来就来。
“已然好多了,多谢姐姐关心。”姜绵棠自嘲般地笑了一下,“都怪我不小心,自己受了伤,还累的两位姐姐特地来此看望我。”
静敏郡主当且担得起一句姐姐,柳若云却是万万担不起的,她闻言立即起来向姜绵棠行了一礼,面露惶恐:“娘娘言重了,娘娘受伤,臣女来看望是应该的。”
“柳姐姐这样说便是见外了,”姜绵棠脸上扬起标准的假笑,语气很是温和。
“都是姐妹,便莫要如此拘着礼节了,”静敏郡主听这两人在为一个无谓的称呼车轱辘,心里早已不耐烦。
柳若云尴尬地笑了一下。
且不论她的年纪比太子妃小,若是这声姐姐传了出去,旁人只会觉得她目无礼制尊卑。
“妹妹,听闻你这伤是在南陀寺烧香祈福时被毒蛇所伤,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静敏郡主向来是个直肠子,随意寒暄两句便进入了正题。
这几日来,她受伤的事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姜绵棠自然也略有耳闻,她思忖片刻,决定不说出实话。
她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旋即脸上露出窘态,“殿下和圆清方丈下棋,我便在竹林四周逛了逛,没想到突然窜出一条竹叶青,可把我吓坏了……”
静敏郡主得到答案,立即露出了然的神色,又装着惊吓的模样,“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姜绵棠:“……”
这就略有些浮夸了。
“是的呀,当时差点没被吓晕过去!”姜绵棠也浮夸了一把,随后她成功看到静敏郡主和柳若云表情凝滞了片刻。
“娘娘,臣女想去更衣,”柳若云的脸微微泛红,小声问道:“不知更衣室在何处?”
姜绵棠眸光微动,嘴角泛起似有若无的笑,“夏禾,你带柳姐姐去。”
夏禾领了命便带着柳若云离开了寝殿,静敏郡主是个八卦的性子,又拐弯抹角问了不少宫中盛传的流言。
姜绵棠自是不会将真实情况告诉她,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一番对话下来,静敏郡主竟是没得到一点可靠的消息,不由有些不开心。
“早就听闻景明宫的院子修缮得极好,不知妹妹能否陪我一同去逛逛?”静敏郡主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挑眉问道。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妹妹腿上受了伤,行动有些不便,若是姐姐不嫌弃,妹妹自是很愿意同姐姐逛逛的。”姜绵棠带着歉意道。
静敏郡主听到她愿意出去,哪管得了她行动便不便,当即便站起来,“你能愿意陪我逛,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你呢。”
正巧,姜绵棠这边刚准备下床,夏禾便进了屋,只是身边却没有柳若云。
“夏禾,过来替我穿衣,我陪静敏姐姐出去走走。”姜绵棠笑眯眯地朝夏禾招手。
等她穿完衣服准备出门,才突然咦了一声,疑惑道:“柳姐姐呢?没同你一起回来吗?”
夏禾帮姜绵棠穿好披风,解释道:“柳姑娘说她得要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便让奴婢先回来服侍娘娘,一会儿她自己回来。”
“原来如此,”姜绵棠恍然点点头,犹自想了片刻,“想来柳姐姐近来肠胃不通,才会要这般久,夏禾,等会你去我库房那些清肠的东西包好,让柳姐姐回去时带上。”
静敏郡主:“……”
“咱们快些去逛园子吧。”静敏郡主嘴角抽搐了几下,又重新扬起笑,催促道。
姜绵棠被她这着急的模样弄得有些懵,却还是笑着道:“好,这就去了。”
两人进了景明宫的院子,姜绵棠细心地给静敏郡主介绍这院中的植物品种,可惜静敏郡主似是并不怎么感兴趣,一直来回张望,似乎在找些什么。
“姐姐,你看这是姚黄,是洛阳牡丹中的极品,瞧着可真是好看。”
姜绵棠带着静敏郡主来到一株淡黄色的花前,笑盈盈地给她介绍了一番,正要仔细观赏,却见牡丹花后似有两个人影。
“姐姐,你看这花后面的两个人是不是殿下和柳姐姐呀?”
原本还四处张望的静敏郡主一听这话立即转过头,“在哪里?”
她顺着姜绵棠的手指瞧去,可不是柳若云和太子殿下吗?
只见柳若云正脸颊泛红,低垂着眼眸,似是很娇羞的模样,一步开外的容归临低着头看她,却是看不出神情。
当下,静敏郡主露出十分惊讶的模样,看看那边又看看姜绵棠,语气浮夸道:“呀,若云怎么会和殿下在一起!他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