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新妇(2 / 2)闲云暮暮隐苍山首页

“想那福安公主身金玉贵,痴恋于燕皇,还不是一样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且那燕皇不但不爱还恨毒了她。一纸诏书将人逼离故土不算还当众羞辱将公主弃于燕都城外。名义上说是和亲,多年来连个婚礼仪式也没有,福安公主连燕宫都未曾踏进半步,一直不明不白地寄居于驿馆。连那送亲的夏大人回楚都交了差,便辞官远遁了。”

一青衣客人接话道:“那时楚都乱得很,帝后双双遇刺,二位皇子忙着抓刺客,哪里还顾得上这一帮送亲的使臣,按理这帮人该以失职降罪。咱们珉楚好端端和亲的大长公主无名无份地寄居于燕地乃大辱。”

灰袍子又道:“公主名为和亲,实则为质。”

青衣客人呷了口酒,酒气冲鼻,有些忿忿:“珉楚如今民不聊生,国力早已不若先皇在时。”

灰袍子点头,“圣上自遇刺受伤后,一直病弱。”痛饮一杯后,借着酒劲压低声音朝另外二人道:“听说,前些日子大皇子一道折子将二皇子给告了。”

“什么?”另二人都瞪眼。

灰袍子:“告三年前那桩刺杀案的主谋乃是二皇子。那放箭之人根本不是那准驸马萧子风。”

几人都摒心静气听他往下说。

“二皇子岂肯干休,联合刘相,又一道折子反告大皇子乃是刺杀案的主谋,要替那含冤的萧子风昭雪。”

“嘿嘿,真热闹。”第三人夹了口菜,笑道。

“两位皇子争来争去,各自有理有据当朝将对方的老底掀了朝天。”

青衣客人放下筷子急着问:“那圣上听谁的。”

灰袍子肃然:“圣上当朝便晕过去了。”

第三人叹了口气:“天神打架,凡人遭殃,珉楚要乱了。”

……。

萧子风听了这么一耳朵,望了望天色,估摸着出来也有一两个时辰了,心中有些放不下,便打算回去了。

见人迈着两条长腿就要离开,玉娘心中一紧,一把抓紧了萧子风的衣衫,“萧大哥……。”

萧子风刚才那一耳朵听得入神,早就忘了身边这一茬。

猛然间又吓了一跳。

他扯回衣衫,麻着头皮,无奈道:“我已有妻子了。”

玉娘先是一怔,福安死了,萧子风竟还会另娶。她可是见过他待福安样子的,一个糙手糙脚的汉子硬是变得温柔小意,平日那炯然有神的眸子在对上福安后,霎时九曲十八弯地轻闪。府门口的那句“给你添堵了”柔肠百结,说不出的欢喜绻倦,满心满眼都只是那一人。

那样一份温柔绻倦让她瞧在眼里,更加放不下,不甘心。凭什么有那么多男人的公主能得他的眷恋,而一心一意只有他的自己要被辜负,不,不该这样。她再次去楚都打探,遇到公主府的管家,他见她求得真挚,便私下偷偷告诉她“公主已死了,萧子风不知所踪。”

所以三年多来,她碾转整个北疆,誓要找到他。

这一路她设想过无数个萧子风的样子。落魄的、伤心的、万念俱灰的……,无一不是要让她去包容拯救的样子。她在他最低谷时候给了她女子的呵护温暖,他便回报以自己的全部深情。她甚至不在乎似通辑犯的身份,这样的她,他怎么可以不动容?!

又怎么能对着她说,他已有妻子了?!

这不行。

她不信。

下一瞬她便不得不信了。

他头巾上有状似迎春花的绣线,太蹩脚,任谁也不会认为是现买的。袖口上那一块补丁更是刺眼,那料子轻薄棉软分明是好人家女子作衣裙的料子。

萧子风低头扯走袖口的那一刹那,她分明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脂香。涂在他脸上的分明是女儿家脂膏。

玉娘最坏只想到过萧子风会对她道“福安已逝,不会再娶。”但这没关系,她本就不在乎名份,福安在时都不在乎,更何况人不在了。且她有的是耐心,她可以等,陪在他身边慢慢地等,以她之能总有等得到的一天。

于是当玉娘听到萧子风有妻子了,愣住了。

同样听到的于良佑,咧嘴直笑,往内堂直吼:“兄弟们,老大有妻了!”

话音一落,一伙年轻汉子从里面冲出,热吼吼地簇拥着萧子风。

“长脸了!”

个个兴奋得好似自己成亲似的。

三子落在后面,拽着于良佑耳语道:“老大就这么好运?那位弄了个冒牌货,居然三年都没个响动?”

于良佑一巴掌拍在三子脑门上:“官场朝庭已于我们无关,咱们筹谋许久才得以避世于此,你就不能念叨点好的?!”

“可我总觉得那位没那么好性子,而且他对公主似乎并不像传言的那般,那日他听到公主坠崖脸色都变了,还露了形迹。”三子抓耳挠腮担忧道,“他如今大权在握,会不会乘机攻打珉楚泄愤?”

于良佑摇头,“先皇对他有养育之恩,之于他先皇更胜亲父,他虽有自已的心思,但绝不会攻打珉楚,若有别国来犯反而会出手相帮。”

于良佑见三子一脸懵懂,叹道:“先皇大材,识透人心,唯公主一事是例外。”他看着被众人围拥脸颊发红的萧子风,笑道:“不过如今这意外也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