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西南方,越州雅和县一处清幽的庭院中。
随着略微杂乱的脚步声,看到身着青色衣裳的丫鬟们手中捧着水盆与毛巾忙碌的进出,而她们每次端出的盆盆血水,也让门外两个来回踱步的男子的面色愈发苍白的模样。
“娘,这次生产这么久,清清她..”一个低沉有力的男性声音从旁边传过来,被呼唤的人转眼看去,是个肤色古铜,身姿挺拔,眼睛有神,十分干练的男人。
从下巴上留有些许胡须不难猜出,他应正逢壮室之年,正是个这样稳重的男人,在此时,与个迷路的男孩没什么不同,眼里失去焦距,只敢小声谨慎的问旁边看起来很稳重的老妇人。
朝他问话的方向看去,雕花的大红木椅上端坐个位面容和蔼,眼睛微微眯起的老人,老人看着十分富态,此时正左手捧杯,右手拿盖,轻轻的吹动杯中的茶叶,把杯里缕缕的热气吹起飞散。
老人听闻此言,缓缓抬头看了看自己的长子与长孙,一眼就瞄到了两人湿润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没有急着开口。
在低下头,轻轻嘬了口茶水后,抬头的对两人道:“在当年,我生你二弟的时候,该疼了两天”不等反应,缓缓吐出下句“如今,阿清不过多熬了些时辰,无事的”。
这简单笃定的两句话,大大打消了现下紧张的氛围,大家面面相窥的对话,甲:也是啊,当年老夫人都没事;乙:对啊对啊,我们太紧张。
听着大家的窃窃私语,父子两人这才定了定,不言的望向房门,灼热坚定的视线,仿佛已经把这道门看穿了。
屋内,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全用棉布遮住,就连室顶也用毛毡隔起,火炉烧的火热。
两位伺产的产婆对看了一眼,其中身穿灰衣的产婆扭头对旁边的青衣丫鬟道:“姑娘,夫人眼看着准备力竭了,一旦夫人没了力气,这可就不太妙了”。
青衣丫鬟听闻后,面露惊慌,一把扯住灰衣产婆的衣袖,不停的询问产婆可有什么法子,灰衣产婆面露难色。
终于,在狠狠咬了咬下唇后,好似做出了什么决定,俯身在丫鬟耳旁娓娓道来。
“这,这可行吗?”青衣丫鬟脸上满是犹豫,灰衣产婆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青衣丫鬟看着这下真的别无他法,只得急匆匆向外走去。
屋外,两位男子看到青衣丫鬟掀帘走出之时,不约而同的站起,丫鬟来到陈老爷面前委身行礼,不料被那位年纪稍轻的男子一把扶起。
男子脸色焦虑“青衣,母亲,怎么样了?”。
“鸿儿!”陈老夫人语气加重,年轻男子才如梦初醒的放开丫鬟的手,往后稍退了退,陈老夫人点头示意丫鬟回答。
丫鬟回了回神道“回老爷,少爷,太夫人的话,产婆说,夫人力竭,现下只得服那虎狼之药催产了,再拖下去,怕是夫人与孩子…”说着说着丫鬟眼睛一红,一行泪水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