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身份,宫里谁不是有目共睹,不过是一个空有虚名的公主,可以在宴席上被自己的父王拱手给他国公子取乐,连如今最可心的姊妹也会恶言相向。自己这个阿姊真是当的不好,踏出青鸾殿时抬头望见悬在漆黑夜空中孤零零的一轮月亮,原来至岁末,总会觉得刺骨的寒凉。
王绾准备去扶着妫乐,今日闹成这样,她是知情,有人命她绝口不提她肯定是半个字也不会说。
“安姚公主年纪尚小,总归不能遇事水波不惊,这样发泄一番未尝不是好事,只是公主你……”是否也动了情绪。
妫乐轻吐了口气,眼睫煽动,“我总觉得我做的不够好,我很想护着她,她和我不一样,她干干净净的像一朵望日莲。所谓春睡图谁知到底是魏治有意安排,只是那样恰巧,出现在太液池旁的人会是安姚。”
王绾低头不语,宫里的事情知道太多却不是好事,身在帝王家更不是件称心如意的事。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妫乐转身看向灯火通明的青鸾殿,摇摇头,并不愉快。
如今四国虽面上和睦,你来我往,可天下动乱也不过弹指间的事情,安姚始终是令人放心不下。
齐公子独自一人小酌,王宫里的人都待他很客气,客气是客气却没什么意思,
他们魏国与辽国的间隙也不是一天两天,与其整日待在魏国听那一帮老臣叨叨唠唠还不如出来散散心,可见书上所说不假,自古红颜多倾覆天下,辽国的元昭长公主他不曾见过,四国间流传的《沉心曲》他是听过的,轻灵缥缈如九天之乐诚然有几分凝心譬尘的功效,元昭公主绝世独立之名倾覆天下,其才名与容貌才是人仰望尊崇的地方,这位公主的确是位金枝玉叶的贵人。
齐公子又抿了口酒,入口初涩而后回甘,味蕾含着几分海棠的花香,陈国最擅海棠酒,有解语含情的美名,他留在王宫未曾外宿驿站有一半是奔此解语含情而来,剩下则是在等辽国那边的消息,他们两国势均力敌,可打了一年也没打出什么盼头,陈国与宋国倒好,私下偷偷搞出个和亲,成不成都会影响天下局势,他自然有必要来走一遭,况手下败将,不足为俱。
灯影重重中,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此间何地,只想摇摇晃晃靠在暖石上睡个好觉,睡衣朦胧间耳边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走的缓慢,小心翼翼,临近却又不敢上前,他睡得浅又警觉顷刻就醒了,却不做声响。待到芙璃将衣裳搭在他身上时,几乎是下意思的将眼前的陌生女子压在山石上,呼吸急喘的脖颈间血脉流动,刀刃与她只隔了一寸。
芙璃也不拼命挣扎,只是用那双灵动的眼睛望着他,靠的近能闻到发间香
“你想死?”
“公子不会杀我。”
齐公子嗤笑一声不以为意,自古揣摩人心的下场都不怎么好,“你我非亲非故,何来如此笃定。”
“奴是披香殿的人。”
齐公子挑挑眉,这个开头他倒是感兴趣,松开她,径直去拿放在树下的酒,拿起来的时候还是温的尝到嘴里却凉了,
“长平公主?何事?”
芙璃从一旁笼子里小心翼翼抱出一团毛绒绒的东西,齐公子皱着眉,看不明白这什么意思,“这只兔子是公主最爱的一只,既是给齐公子做信物的东西不一定非得要一件死物,唯有心尖尖的那一件才能当得起信物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