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命对着镜子审视着自己的容颜，苦笑：“我想等，这张脸怕是不允许。”

“夫人这是拿命赌约。”很逾矩的口气，像是亲密的朋友。书容有些难过的样子，看着那几根白发就心疼。不过转眼掩饰了，带着劝意道，“夫人今日带回来的那名男子阳气不盛，恐怕用不得。”

“他可不是普通的年轻男子。”姬无命玩弄似的，脸上现出一丝希望，“神医还灵手，我与你们提起过的。”

“是他！”书容明显也很震惊，还有些激动，“夫人你竟然找到他了，那你是不是可以......”

“原来他一直隐居在紫竹林，我也是恰巧经过才知道的。”姬无命捞过耳侧的一缕头发，卷在指间婆娑，宛若刚出阁的大家闺秀，全然不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只是还灵手一直不承认他会驻颜之术，我只好将他带了回来继续盘问。”

“夫人放心，来了清霜门，就不怕他不招。”书容脸上现出一抹阴鸷气息，转眼又变成了贴心的模样，“有了驻颜之术，夫人就不用再担心身体了。”

门外的云御天从墙角挪开了，他听白馒头说过还灵手保持了二十年的容貌未变，是因为中了未知名的毒，每日要忍受两个时辰的钻心之痛，内力也跟着尽毁了。加上忘尘子有神医还灵手之称，姬无命肯定因为这个以为他有驻颜之术。

至于她口中的等候之人，云御天没听说过，也无从可知。正欲离开寻找还灵手被困之处时，姬无命的眼神突然一斜，从窗户纸的小孔里射了出来，阴冷的，吓得他一个趔趄，整个人差点拍在了窗棂上。

“什么人！”随着生冷声音传出来的还有一串刺啦啦的鞭子声，是姬无命的紫电鞭。

云御天转身便跑，身后是门扇打开的声音，他急得往墙上跳，想从屋顶上逃走，不料在空中便被擒住，腰上被紫电鞭捆了一圈，硬生生把他拉了下来。心知逃不掉，他干脆不多做挣扎，转过身来，以笑脸相对捆着自己的人。

姬无命被他的笑颜惊讶到了，阳光的，不羁的，一如当年的那个人。心中升起一团怒火，她冷冷道：“你是谁？胆敢私闯清霜门！”

云御天灵机一现，装模作样：“无名小辈，仰慕姬夫人，斗胆来了。”

“仰慕我？”姬无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云御天，魅惑道，“你一个江湖中人，难道没有听说过我姬紫最喜欢吸食年轻男子的精气么？尤其像你这种长得俊的。”接着话音便冷了下来，“来救还灵手的？”

姬无命靠得极近，说话的生冷气息尽数喷在了他的脸上。云御天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依旧笑着装真诚：“不是，我并不知道还灵手是谁。也不怕你吸我的精气，我是仰慕你才......才来的。”

先前因为仰慕姬无命而硬闯清霜门的不是没有，因此她半信半疑，继续问道：“那你说说，怎么个仰慕法？”

“我......”云御天一时语塞，竟被问着了，转眼一想，胡乱编道，“一年前我在袖手山下远远一瞥夫人的容颜，便心动神驰，夜夜思念。可清霜门戒备森严，夫人又极少出门，便久久不能得见。一年来我精修武艺，终于有了进展。因此近日我常来袖手崖旁观望，伺机等门口的守卫松懈一些时偷偷进来。想着若是能再见夫人一面，我死也甘心了。”

云御天说得如真似假，连他自己都有点恶心到了。可姬无命的表情明显松懈了许多，眼中是闺中女子般的愁怨。

“花言巧语。”她的口气淡淡的，全然没有生气的样子，“那就留下来吧，待在我身边，寸步也不能离。”

云御天心中直打鼓，生怕露陷，想着逃不出去，干脆留下来和白馒头来个里应外合。因此嘻嘻笑道：“我求之不得，谢姬夫人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