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与段兄比武,你每每远胜我。天阴山庄的寒焰七变刀法变幻莫测,威力之强无其他武学可比。”萧玉成侃侃道,“段兄多年前便将此刀法熟稔于心,又由此创出了许多新的招式。你若想当武林盟主,别人怕是不会有半点机会。”
段封听完豪放大笑,足足半盏茶的工夫才停了下来,揶揄道:“玉成在说话这方面永远胜我一筹,我要是有你说的那般厉害,也不会至今才来参加武林大会。要知道过去的多少年,武林盟主之位都是你灵寒宫萧家的。”
“家父当年算得上名副其实的武林盟主......我嘛,差远了。”萧玉成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说的话也有些底气不足。
段封伸手绕过桌子在萧玉成的肩上轻拍了几下,劝慰道:“玉成你不必气馁,你的武功虽不算最上乘,但你的修为和思想境界却远非我们所能及的。你与萧叔叔的志向不同,你向往的是自由平等的江湖,不是靠武力说话的江湖。像萧叔叔那样志在统一江湖的宏伟霸业才最是难实现,最不合人道的吧。”
萧玉成抬起头对着段封勉强一笑,江湖中看似平静,实则纷乱,自己所向往的世界又能什么时候到来呢?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直到太阳西沉,薄暮时分,萧玉成本来想拜见一下赵府的主人的,但赵先生迟迟未归,他不便多待,便向段封请辞,只好等下次有机会再与赵先生相见。
张凌空师兄弟二人连夜赶路,天明时分才到城外的紫竹林。晨间的竹林中薄雾缭绕,细碎的阳光在竹枝上的露珠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厚厚的枯黄竹叶上发出脚踩在上面而产生的窸窸窣窣声音。林间枝头颤动,几只苏醒的麻雀察觉人声靠近,拍动着翅膀飞远了。
从林间深处隐隐约约显出一个屋落的模糊轮廓,清澈的琴声随之缓缓流淌出来。似一弯小溪流从山涧流过,轻轻缓缓婆娑着涧底的鹅卵石。
又似一缕清风,从林间穿过,划过脸侧的乱发,拨动着两人的心弦。紧接着翠竹上的竹叶轻轻摇动了一下,果真有一阵微风从里面吹了出来。
两人顺着琴声往里走去,弦音渐渐明晰生动起来,不似方才那般如泣如诉。丝丝琴音飘绕在空气中,带着一缕灵气在竹节间回旋着,最后消失在片片竹叶中。
琴音中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以不可抗之势穿透两人的皮肤,渗入血液中,随着血液流动循环着,渐渐不见踪影。
两人毫无察觉,行了半晌,登时眼前出现一个用竹枝搭成的简易屋舍。院落的篱笆门半开着,琴声正是从里面传出。
进了院子,前屋的玄青帷帐被挑起,正好可以看见屋内的光景。两人没有打断,在门旁静静候着听着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