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府内,另一处地方。
杨放礼很轻松地在自己房间里找到华凝月。
他推门而进。
华凝月听到声音,起身。
杨放礼已将她紧紧抱住。
华凝月微愣,随后轻轻勾起唇角。
“我没事呢。”
她声音柔柔的,在杨放礼耳边响起。
杨放礼依旧不肯放手,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房间之外,苏荣体贴地关好房门,悄悄走远一些守着。
过了好一会儿,杨放礼才松开华凝月,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回。
他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华凝月原本的微笑也渐渐敛起。
气氛忽然严肃。
杨放礼叹一口气,总算缓和几分。
“你啊……明知道郑娉婷约你,很有可能是想算计你,你还真去那边!”
口吻略显责怪。
更强烈的却是担忧。
他收到消息的时间其实已经迟了一些。
当他知道郑娉婷要约华凝月道茶馆,早已是华凝月抵达之后的事。
接下来,他也只好按照计划等待。
华凝月抿唇一笑:“我知道她有心要算计我,可她也不想想,她究竟算什么?先前那么多人总想着要从我这儿谋算到我们家的东西,可都失败了呢。只凭她……”
华凝月拖长了声音。
看着杨放礼眼中的担忧又浓了起来,她忙笑道:“其实也多得了赵大夫。”
也有着赵仁安以前的准备,她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去了茶馆和郑娉婷建忙吧,会被郑娉婷用什么不光彩的方法对付。
迷药一类东西,就算是沈素用赵仁安的药方配置出来的,都已基本对她无效,那就更不用提其他人所准备的了。
杨放礼先前也听华凝月起过这事。
他想了想,草业已明白几分。华凝月自然是在知道自己不至于初时之后,才有胆量这般去做。
只是想起先前的恐惧,他依旧一阵不安。
“对了,还有一件事。”华凝月眸光微沉,“你们准备如何处置郑娉婷?”
听得华凝月提起郑娉婷名字,杨放礼不由微愣。
“她么?”
或许以前的他还对郑娉婷有些在乎,只是到了现在,一切都是过去了。
杨放礼轻叹:“也没什么可的。查清楚,该如何,那就如何罢了。”
若郑娉婷当真也曾参与寺中,并犯下了无法原谅的过错,那他自然也会对郑娉婷出手。
若郑娉婷本身并不知情,不过是被李文逸骗了,这才会做出这些事,他也不至于要残忍对待一个本来就无力反抗他们的弱女子。
“依我看,她应该是真的被人骗了吧?”华凝月轻哼一声,“那个李文逸当真可恶呢。”
杨放礼脸色古怪起来:“我怎么觉得……你对她还有些同情?”
他虽然一直确信华凝月不会在意他与郑娉婷的过去,毕竟以前他也早早地就和华凝月起过那段被大多数人误会的往事,华凝月是清楚真相的人,但此刻,看着华凝月神情,他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已经是不仅仅是没有误会了吧?
华凝月眉心轻蹙:“大概是真的有点同情吧?”
她也不大清楚该如何那时候的感受。
只是想着郑娉婷原本也该是出身不凡的高门闺秀,最后却嫁给了一个一心只想着利用自己的人,甚至还为此伤害过杨放礼,她愤愤之余,多少也觉得郑娉婷早已付出代价,但也不必继续揪着不放。
“她现在在哪?”
华凝月长眉一扬:“被易二爷带走了,估计现在和沈素……姨在一起。”
“一起去看看她吧。”杨放礼握紧华凝月的手,“正好,有些事,我也准备与她清楚,免得她还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哪怕当年,他都只将郑娉婷当做朋友。
而今?
更不可能怎么在意一个在他生命中早已成为过去的人。
只是看郑娉婷这段时间的表现,多少还是对他有些期盼。
哪怕华凝月信得过他,不会在乎这些事,他也不愿意继续任由这样的事情留在他与华凝月之间。
而杨方祁关于苏振力与胡素素婚事的决定也由着黑鱼卫传出。
全城哗然。
大家原本都准备好看苏振力和胡素素的喜事,谁知道紧接着就出了李家作乱,茹美人身亡的事?
先前还被关在黑鱼卫的院子不得外出的苏振力,这时也终于得以出门。
他的伤心难过完全不用装。
苏振力先前还想着要想办法打听出自己亲妹妹下落。
谁知道这么快茹美人就“死”了。
其他人也不见得会告诉他真相。
而苏家,看似逃过了一劫。
他却清楚,不过是将清算苏家的时间再往后延迟了些而已。
他以前的所有风光,都会烟消云散。
而他的至亲,也会离他远去。
那么,这个世界,还有多少意义?
至于胡素素和她的兄长胡宁,倒是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定下心来。
先前莫名其妙地有个和皇家有亲的人要娶胡素素,胡家兄妹还是很紧张的。
哪怕这是一个飞上枝头的机会,他们也不敢要。
当年的宁家同样风光显赫,他们的亲戚胡老头在宁家干活都跟着鸡犬升,可谁知道,在那么短的时间,显赫的宁家就瞬间败落?若非胡老头早些和宁家撇清关系,只怕就连胡老头,甚至是他们这些只和胡老头有亲的人都躲不过。
为此,他们当初知道这婚事,一直不愿意接受。
现在总算能顺应皇命,恢复自由身。
胡老头夫妻两人在得知这消息后,同样惊喜。
当日婚事闹得满城风雨,多得是和他们道喜的人,但他们夫妻两人一直担惊受怕。
纵然有宁不凡悄悄来找过他们,和他们一定不会让婚事完成,他们也不敢轻易放心。
现在总算过去了。
宁不凡再度来到胡家。
胡老头夫妻见到他,还是一如既往。
两人还问起了沈素去了哪,宁不凡不好多,只能随便搪塞过去。
听着明明自身也不过刚刚从危机中解脱出来的两人,却不断地叮嘱着自己一定要多加注意,宁不凡心底又柔软几分。
过去在宁家的经历确实极其不愉快,但宁家,始终有些人,其实还在乎着他这位少爷。
宁不凡从胡家离开之时,正好看到在胡家之外,还站着一人。
张继宗向着他微笑。
宁不凡犹豫了一下,主动走过去:“这次你是用那重身份来见我?”
“鱼龙卫替补。”张继宗沉声道,“奉命来请你。”
宁不凡低笑一声:“果然如此,走吧。”
他这次没有急着离开,就已做好这准备。
反正过去颠沛流离多时,昔日以为会是保护自己的人,都已成为忌惮着他,总想着对付他的人,他又何必继续执着?
他又对宁家并无感情,谈不上对皇室有多大仇恨。
投诚,反而是当下最佳选择。
不过张继宗所的鱼龙卫替补,他并不大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