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白领会灵倾的意思,把小孩埋进阿鹤的羽毛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黑脑袋呼吸。
橘子健壮的身躯此刻成了靠垫,灵倾和百白靠在它身上,身边挨着红丹那株红牡丹。
百白对它们说:“没事的趁现在好好睡吧,明天我们几个都死定了。”
灵倾很大方的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让小家伙睡在里面。
像往常一样溜进渊归屋里看他一会儿,就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小家伙一醒来就看到了灵倾,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公子。”
刚开口就被打断了:“你不是玄云宗的弟子,所以他们不会管你的死活,除了这间屋子我不会再给你什么,所以,活着要靠你自己。”
顺着灵倾的视线往床下看,皮毛完好的死兔子一只只的堆在一起,估摸着也有十多只。
意思不言而喻。
小乞丐在院子里来回跑了四五躺,这才搬完。
灵倾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小家伙这样被灵倾盯着,压力肯定是不小的,什么话都只能吞在肚里,按部就班的做着手里的事。
安静,心理承受能力比起同龄孩子沉稳不少,很会看人眼色,经历,是个好东西,时间也是。
“你叫什么。”灵倾的目光终于从小家伙身上移开,从树上被风吹落的叶子得到了如此殊荣。
“回公子,小的姓常,单一个恩字,字成美,母亲说取成人之美之意,望能谨记他人之恩,成他人之美。”
“常成美,一个姑娘家的名儿,不过无碍,总归是对外人的好意。还记得你母亲的身份,和关于你的一些有趣的事吗。”
灵顺的目光又落回到那个廋廋小小的身上,多了三分认真,毫无疑问,这个问题将决定往后他在灵倾意识里的印象。
“我不记得母亲的名字和样子,只记得她是一个很懦弱的人,被人欺负了只会默默受着,也不会对我发脾气,会在夜深时悄悄抹眼泪。
死在了三月的一天雨夜里,然后我就被赶出府,连她被丢在叫哪儿了都不知道,跟着几个老乞丐流落到了那个小镇,镇子里的人都很好,很多人都没有对我们怎么样,在那里待了小半月。”
但灵倾并不注意听这些,现在他是不信的,是真是假日后自见分晓。
兔子处理的还行,至少皮毛全都弄下来了,虽然过程对一个几岁的小娃娃来说有些难以接受,算得上是残忍,中间跑了好几回,但总算弄完了两只。
小孩好不容易弄完了两只兔子,鼓起勇气向公子看去,灵倾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那棵大树下的位置空空如也,除了几片飘零落下的落叶再难见到。
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灵倾跟在渊归后边走着,寂静无声,他们之间的气氛向来沉重,鲜少有人插足打扰。
原来的灵倾见着渊归,如果不是关于他们的事,灵倾是绝对不想搭理的,但今天他先看见了渊归,并主动提出的。
走的够远了,渊归停在那儿,防止有人偷听布置了一个噤声结界。
未经过其主人的允许,就把人私自带回来,灵倾良好的教养摆在呢,不可能做到没脸没皮,心虚总归是还有几分的。
还没等人开口问,灵倾就自觉先解释了:“这几日我跟着它们一起溜下山看凡人唱戏,唱的是崇晋帝和宠妃林贵妃之间的故事,唱戏的功底不错,一举一动也有几分感觉,转身甩袖也很稳,功底也有几分,总体还算不错。
至于那个小乞丐,你认识他,我也认识他,怎么说上辈子他也是跟我狼狈为奸的,有那么一层关系,临死之前的愿望。
说不上是帮,但总归是给了这么个机会,渊归,你要是想找麻烦,说教打骂最好趁现在,最好就是断了你我之间的那层关系,这样你堂堂仙君的名声,才不会有朝一日被我这个罪大恶极的恶妖败坏。”
沉默,如同死寂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