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将军的禀告声和黑衣刺客的动作同时停止,秦承曜的颈前横了一把泛着蓝光的匕首。
见秦承曜被自己手下的黑衣人制住,顾长禹一个激灵,又来了精神,他退后几步,站到黑衣人身边,十分倨傲地对着秦泽扬起下巴道:“秦将军,不好意思,麻烦你将我们的人放了。”
“你这逆贼,”秦泽将军早就暗中奉命去北城大营收归兵权,因而也知道了不少顾家背后的动作,此时面对顾长禹等人,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只是秦承曜被他们挟持,他不敢动作,“早些放开陛下,兴许还能留个全尸!”
顾长禹丝毫不理会他,给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用力一勒,秦承曜马上就连连咳嗽,面色涨红,福公公和秦泽都大惊失色,却不敢有所动作。
“你想怎样?”度过最激烈的一阵咳嗽,秦承曜看向顾长禹,眉眼间不带一丝恐惧或惊慌,他的平静落在顾长禹眼中很是刺眼,“提要求吧。”
“我的要求很简单,”顾长禹眼珠一转,忽然阴测测地笑了,“外面的官兵太多了,臣有些害怕,请陛下送臣出宫,如何?”
“仅仅是出宫吗?”秦承曜的语气又带上了几分嘲弄,“爱卿不用朕帮你备下车马,送你到城外?”
见自己的退路被秦承曜挑明,顾长禹也不生气,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陛下可真是提醒了臣,这样就更好了。”
话毕,他转过去对着福公公和秦泽道:“听到陛下的话了吗?立刻准备!”
“你……”秦泽将军还欲发怒,秦承曜在他身后道:“按他说的去做。”
福公公低头应是,快步退去了,秦承曜看着顾长禹的后脑,语气莫名,“朕倒是小瞧了你,顾远山的庶子。”
他话说的平静,也不带任何情绪,可顾长禹听了就是觉得屈辱,庶子二字从出生起就重重地压在他肩头,任他再才华横溢,满腹经纶,每每被人议论起,总要惋惜地说一句,“可惜是个庶子。”
顾长禹扭过身子,看着缩到角落里的顾长尧,目光生冷,“多亏了我的大哥。”
“对了,”被他这么一提醒,秦承曜也想起了方才向他投诚的顾长尧来,“顾卿,你也随朕一同前去,送你弟弟一程。”
“臣、臣遵旨。”顾长尧全身发抖,看起来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顾长禹厌弃地不再看他,转而思考起今日该如何全身而退。
不多时,福公公将一切安排妥当,两个黑衣人架着秦承曜先行上了一辆马车,顾长禹紧随其后,顾长尧和顾氏的其他人被北城大营的兵马团团围着走在后面,一行人慢慢地向城外而去。
顾家主宅。
顾远山自有一套办法得知宫中的情况,听到顾长禹挟持秦承曜要出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拍了一下桌子,“功亏一篑!”
发完怒,他也不由得捂住头,感到颓然,本以为姜暮沉已死,秦承曜的死局无人能解,谁料想他居然真的能醒过来,饶是顾远山联合占星院,将宁远国的星象玩弄在股掌之间多年,此刻也生出了几分天意如此的认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