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如遭晴天霹雳,举起手又要照这邑天天的头打,被王淑芬拦住了,将她拖出了房间。王淑芬一路拉着女儿,到了她的缝纫间。满屋子布料,却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
她叹了口气:“画猫画虎难画骨,你又何必学她呢!”
周舟说:“谁说我学她了。难道就因为她做衣服,所有做衣服的就都是学她了?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扯些布头做点东西打发时间而已。”
王淑芬将女儿推到穿衣镜前,心疼地看着她:“周舟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有一点夫贵子孝的幸福?”
“原来是夫贵子孝的,可自从喜乐来了之后,这孩子就变了。这孩子和她妈一样,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周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颜溪出现在杂志上的照片,她总是那么神采奕奕,两人若站在一块儿,别人会以为她是颜溪的长辈。这母女两像是上天专门派来惩罚她的,赶走了母亲,来了个女儿。偏偏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还都把她捧在手掌心上。
王淑芬说:“你别事事怪别人,喜乐一个小孩子,更何况她才来了几天,怎么就影响天天了。你和天天之间,本来就有芥蒂。你以为那些事情他都忘了?那是孩子心里的伤疤,从来没有完全好。偏偏你不去补救,还天天逼着他读书,逼着逼着,可不把他逼到了你自己的对立面?”
“我要求他好好读书也有错了?难道让他做个二世祖,整天游手好闲,他就高兴了,就觉得我好了?”周舟为自己辩解着,“让他用功读书,是为了他好。他自己有了本事,将来才能走到哪都不怕。”
王淑芬说:“你逼他是有这层意思。但更重要的是,你不想自己的儿子输给了颜溪的女儿。你希望天天走出去仪表堂堂,学识渊博,人人夸赞,是吗?”
“就算这样,有错吗?”周舟有些尴尬,她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但被儿子看穿了,连自己母亲也看穿了,那别人呢,是不是也早就看穿了?“天天虽然是他邑惊尘的儿子,可从小到大他上过什么心?在他心里,自己的亲儿子都比不上喜乐一根头发丝。不就是因为喜乐是颜溪的女儿吗,他爱屋及乌,所以喜乐什么都是好的。我就要让天天成为最优秀的,比喜乐优秀出一大截,让他知道,我的孩子要胜过颜溪的孩子千倍万倍!”
“你看,你自己比不了颜溪,就逼着孩子帮你去赢,他当然不乐意了。”王淑芬摇了摇头,“天天优秀不优秀,都是他邑惊尘的儿子,而且只有这一个儿子,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你这样闹,最后只能弄得一个众叛亲离!”
“连你也说我?为什么你们都只知道一味地指责我,却从不站在我的角度想想呢?”周舟咆哮起来,“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连管我自己的儿子也是错的?”
王淑芬早就知道她钻了牛角尖,如今看来,要想她转过弯来是不可能了。怎么就把这个驴脾气用在了这个事情上呢?这么多年了,要说不到黄河不死心,这黄河早就到了,可怎么还是不死心呢?她微微扭头,眼睛涩涩的,有些难受。如今真后悔,当初帮着她,让她和邑惊尘结了婚。当初觉得这是帮她得偿所愿,如今看来却是她一生不幸的开端啊!
门外传来阿姨的声音,一声声叫着天天。两人对视了一眼,走了出去。阿姨看到她们,说:“天天出去了。”
“你怎么不拦着他?”王淑芬埋怨着。
“拦了,可拦不住。”
周舟拿了车钥匙要去追,被王淑芬拦住:“他现在正在生你的气,你就算追上了他,也没用。”
“一定是去找喜乐了!”周舟恨恨地说。
王淑芬说:“他和喜乐谈得来,去找她,说说话也好。”
“喜乐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不挑拨离间就不错了!”
周舟说错了,邑天天并没有去找喜乐,而是到了一家网吧,办了包夜,在电脑前打了一天一夜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