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危出去便点了几个将士,命令一人领五千精兵跟在她身后。军师被夙危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跟在身后劝说,大了怕影响威信,小了又怕夙危听不到,当真是难办。
“我练这一身武力是为了和他们玩策略的吗?”
夙危抬头看太阳,刺目的阳光照得眼睛痛,夙危却不低头就只是直愣愣的盯着。
“不是啊。”
夙危自问自答,手中的红缨枪握的很紧,纵身上马一夹马肚,马儿撒了欢的跑了出去。军师在后面是又急又气,忙让一小兵去喊军医准备上药,另外还得把留守的将士全都喊来准备防守或者接应,真真是让人头疼。
迎着风,夙危的发被风吹起又落下来,发有些凌乱,雪白的长袍被风吹的烈烈而舞,从背后看去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白袍小将。千千转了个方向,往后看看到了被风吹起的白袍,那样干净。夙危的发时不时的擦过千千,偶尔会与长毛纠缠在一起,黑红的色差明显又和谐。
数万人行进之间,大地震动烟尘滚滚,不出数里地便与青延国的军队相逢。青延国的军士手持战刀身穿黑色铠甲,像是一道黑色洪流。古月国战袍为红色红如九月烽火红如人之热血,手持长剑。刀剑相接之时,刀剑入肉的声音,鲜血喷溅而出的声音,人的哀嚎与喘息那般清晰,让人兴奋的同时又无比冷静。
夙危正对上了青延国的一员大将,记忆中那人一把长刀舞的是虎虎生风。刀枪相击的瞬间,夙危手腕下沉挽了个枪花,枪尖绕着刀锋画了一个圆,直刺入那人胸口。刺入血肉的感觉从枪传递到夙危的手上,夙危动了动脖子,手上用力便转了一个圈,血肉模糊。再拔出来的时候,胸口已经是一团烂肉。夙危收枪将之从马上击落,尸体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将领眼睛大睁着,直到死都没有明白为何这般轻易便死在了战场之上,而杀了他的人不过染红了那一片的衣角。
夙危在前,以长枪开出一条斑驳血路,死在她手下的已经数百人,数百人的鲜血染红了她大半的衣衫。白袍染上了层次不一的红,难闻的血腥气息萦绕在鼻尖,未让夙危面色有任何的变化,她的神情仍旧平淡,她的眼神仍旧澄澈。
鲜血染红了大片的土地,哀嚎声、痛哭声、兵器相撞的声音响在耳边,夙危收了枪,用还算干净的一角白袍擦拭着枪尖上的血液。抬头往远处看去,背着光她看到了一个身穿明黄色长袍的人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神情无悲无喜的看着她。
夙危突然笑了,像是尸骸上生出的一朵艳红花朵,艳丽荼蘼,因死亡而生因鲜血而艳,让人不敢靠近又忍不住触碰。她身后还站着万余染血的将士,手中的长剑都不知换了几次,身上染上了同袍的血斑驳了衣衫。夙危提枪立马转身看他们,烈烈寒风之中,染血的白袍被风吹起,长枪提在手中指着那高墙上的男子,回头与将士说话。
“看那,他会是我的。”
“为将军唯死而已。”
身后的士兵举起手中长剑,长剑上的血低落在脸上,脸上脏污唯那一双双眼睛明亮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