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人家公子给你赔罪,你干嘛还这么说人家啊?”穗儿轻声对郁璃说,“俗话都说不打笑脸人呢。”
虽然方家门房是可恶了些,可这位方公子似乎并不像小姐说的那么可恨,尤其他还在会仙楼救过我们,这么说人家也是过分了些。
听到穗儿帮方清和说话,郁璃就更生气了,怎么人人都帮着他说话,说我不对!长了张好脸就是好啊,不但燕柔,连穗儿都倒戈了!
郁璃真是越想越气,不由地对穗儿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了:“人家对你笑笑就是好人,我天天对你笑反到成坏人了!”
“我不是说小姐是坏人。”见郁璃生气了,穗儿开始有些慌了,赶紧解释,我只是。。。我。。。。。。”穗儿一着急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牝鸡鸣晨肆谗口,室怒市色还猖狂。”方清和随口念了二句诗,牵着尔萧的小手缓步从郁璃和穗儿的身边走过。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只是踏青归来,诗性大发,即兴吟诗一样。念完淡淡地对刘二说,“这里没事了,你也回去吧。”
“方清和!你给我站住!”方清和的话音刚落,郁璃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花狸猫似的炸起了毛,和方清和的淡然成鲜明对比。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骂人不带脏字还恶毒!自己是有点迁怒穗儿了,可是轮得到他说话吗!
方清和站定,似笑非笑地看着郁璃:“还有何事?”
“我本以为你虽然可恨,但毕竟还是个读书人,懂些礼君子之道。哪想你竟然是个只敢背后说人坏话小人而已。”郁璃尽可能平静地说把话说完,可微微发红的脸庞和轻轻颤抖的双肩却已经出卖了她——此时她已经愤怒出离了。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郁璃气得浑身发抖,又想起出门前燕柔交代的话,穗儿更着急了,这要是在别人家门口吵起来吃亏的怕还是小姐,急忙好言相劝:“小姐,方公子不过就念了句诗而已,你就不要生气了。”
“念诗?”郁璃冷笑一声,“他是在骂我呢!他骂我违法纲常女人掌事;骂我狂妄放肆满嘴胡言;还骂我迁怒于你。”
方清和暗暗有几分吃惊,之前见郁璃的言行举动,本以为她不过就是个不识字的山野村妇,没想到她居然全听懂了,原来她还是读过书的。
本地无论农人还是富贾都不尚读书,最多也就是识几个字罢了,女孩家的更是目不识丁。方清和的父亲方其怀就是不满此风,在他幼年便送他去开封,觅名师教授他读书。回乡之后方清和时常感叹此处满目白丁,自是不愿与人交往,这才闭门不出,独自在家读书弹琴,倒也悠然自得。
“原来江小姐也是读过书的人。”方清和冷冷一笑,“君子无所争,君子不重则不威,江小姐醉心于商贾之道,又行贩夫走卒之事,何敢妄议君子?”
“君子便是如你这般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郁璃反唇相讥,“你所谓的君子之道不过是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废物行径。”
“一派胡言!”方清和脸色骤变,他从没见过这样狂妄而嚣张的女人,连圣训都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