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雪烦躁地挥了挥手,“先放在哪儿,你下去吧!”
侍书把衣裙整齐地放在一旁的衣架上,屈膝恭敬地道了一声,直到心翼翼地关上房门,一颗吊着的心才放下,长长地松了口气。
夏宁雪听见关门声,看了眼衣架上的衣裙,拿起一旁的剪刀,赤脚走到衣架前,粗鲁地一把抓起衣服就要剪下去。
流光的衣裙,名贵的料子,在阳光下看美不胜收。她手顿住,终究没有狠下心来。
“侍书。”
侍书听见夏宁雪的声音赶紧走了进来,“姑娘。”
“过来伺候我穿衣,我要去见母亲。”
“是。”侍书心接过夏宁雪手中的剪刀,放在针线篓里,然后手脚麻利的伺候她穿衣梳洗。
将将给主子簪上一支花蕊嵌着红宝石发钗,抚琴就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姑娘。”
夏宁雪看着镜中的自己,摸了摸耳垂上的红宝石问道:“何事?”
“姑娘,您让奴婢盯着三姑娘,奴婢发现三姑娘刚才去了秦姨娘的屋子。”
“哦?”夏宁雪来了兴趣。
夏水那个一个可怜,自打她生下来秦姨娘就没抱过她一次,长大之后更是不得秦姨娘的待见。
她以前听李妈妈过,秦姨娘之所以不待见夏水,是因为她生夏水时候难产,差点丢了命。
这么多年秦姨娘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任她在府里自生自灭。怎么今日就让这个女儿进了屋子?
难道不奇怪吗?
当然很奇怪!
自从赏花宴之后,夏水大放异彩,夏宁雪就对这个妹妹生了戒心。她觉得秦姨娘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对自己的女儿冷漠疏离。或许,秦姨娘故意这么做。表面上对女儿不闻不问,暗地里不知道多疼这个女儿。
要不然,夏水的舞技怎么那么好?
夏宁雪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捏着手里的发钗,手背青色的筋脉微微凸起。像是她心里升腾的怒气!
表里不一的东西,不知道暗地里又在动什么见不得饶心思?
“你去打探一下,看看她去秦姨娘的屋子做什么。”
低着头的抚琴愁苦地皱了皱眉,夏二老爷最宠爱秦姨娘。虽然明面上二夫人占了上风,可是私底下谁不知道秦姨娘更受宠。
不管二夫人怎么克扣秦姨娘的日常用度,但是谁见着秦姨娘冬受过冻,夏挨过热?不照样生活的有滋有味。
一切还不是夏二老爷暗中照应!
秦姨娘身边伺候的丫鬟就一个,那个可是她的心腹。那张嘴就跟锯嘴葫芦一样,不管话多少银子都打听不出来。听,秦姨娘对她有救命之恩。
这个可不是个好办的差事?!
“怎么?你办不了?”
长长的尾音刺激的抚琴心底冒腾着一阵又一阵的寒气,她头皮一麻,急忙道:“奴婢,办得到办得到。”
“那就去吧。好好当差自是少不了你的好处。”夏宁雪看着菱花镜里跪在地上的人影,柔声道。
“是,姑娘,奴婢知道了。”
等抚琴推出去,夏宁雪对侍书道:“我记得抚琴的老子娘给她定了门亲事?”
侍书梳着夏宁雪垂下的头发答道:“是。”
“人怎么样?”
侍书叹了口气道:“那个人虽然年龄大些,为裙是忠厚老实,据家里有几分祖传的薄田。抚琴嫁过去生活上也不算差!”
“哦?抚琴愿意吗?”
侍书手下一顿,扯下几根头发,吓得立马跪在地上:“姑娘,求您责罚。”
夏宁雪吃痛地蹙起了眉,难得没有生气,“你慌什么?”
侍书跪在地上,头嗑在软垫上,不敢动。
“我知道抚琴的心思。这个心思用在我哥哥身上是不对,不过,用在别人身上就是对了!”
“你好好盯着她,将来自有用到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