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回过头,看着漆黑的无尽的来时路,只能承认,现在的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那种绝望的漂流持续了很久,很漫长,长到那层星神玉的薄膜开始动荡,长到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缓慢的呼吸着,每一口都被我当做了生命的最后一口呼吸,无比珍贵,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我的周围全是冷水,在这种绝望里,在星神玉的力量不断衰弱中,我发生了缓慢的下沉,慢慢地向下沉淀着,不仅回到了我一开始的地方,还往着更深更黑暗的地方沉去。
在我快要沉底的时候,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微弱的光,透进了黑暗的水里,在我的头顶,晃悠悠的亮着。
在我的身体已经被冻得已经没有了知觉的时候,一束温暖的火在我的胸口冒出来,轻轻的摇曳着,为我带来了一丝温暖,让我的身体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两束光一上一下,连接成了一座桥,为我打开了一条离开黑暗世界的通道,但是这条通道是短暂的,在不断流淌的时候,她出现又消失,反反复复的发生了好几次。
我仰起头,就好像儿时那样,在无尽的黑暗里,凝望着那个渺茫的光点,这一次,那个光点离我不再遥远,在她再次出现,在我故意停滞不动的时候,它快速的朝着我奔了过来,将一个过去的光影映射在了我的脑海中。
那是一个夜晚,我百无聊赖的躺在草地上,吹着夜里的凉风,若有心事的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大爹维克托提着油灯,带着一件外套也躺到了我的身边。
我和他一起静静的看着布满繁星的夜空,看了很久。
“没意思。”我抱怨着说。
维克托笑了笑,说:“那我问你个问题吧。”
“你问吧。”
“肖恩,你说时间啊,她是怎样流淌的呢?”
“还能怎么淌?肯定是直直的淌啊,从生到死,一条直线,有开头,有终点。”
“那你说,为什么总会有那么多似曾相识呢?”
“大爹,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我看了他一眼,他脸上一直都挂着淡然的微笑,在我看他的时候,他也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仿佛似曾相识,我在过去的某个人的眼里也看到过。
“因为时间啊,她不是一条直线,她是一种不断延伸的盘旋,是一种有开始,有结尾的盘旋,在那些潜移默化话的,以过去为模板的盘旋中,就诞生了那些似曾相识。”
我思索着,模模糊糊的感到了什么,我仔细的回忆着自己在这条河里流淌时发生的事,回忆着自己流动方向不断改变的事,逐渐明白了些什么。
随着那些回忆的片段彻底消失,躺在水里的我,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逃生的出口。
那些从上面透进来的光,就是盘旋的节点,就是过去与现在最靠近的节点,只要顺着它们游上去,哪怕最后我看不到它们了,我也能找到那个通往现在的出口!
在不断向上的游动中,我一次又一次的被河水冲击着,不断偏离自己的方向,同时又在新一轮的光芒出现时,再次逆流而行,找回方向。
最后,当我再次浮到最高处,再次顶到一层薄薄的地板时,这一次,我一头就撞破了那层地板,看到了绚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