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器之丛里莱勒在凯斯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避开灵气喷涌的岩洞,丛林里大大小小的岩窟里隐隐约约有些尚未成型的法器,莱勒看得入迷,忍不住伸手去摸,“啪”的一声被凯斯打掉手。
“这些未成型的法器摸出来就废了,不如让它生长。”
“哦。”讪讪地缩回手,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
凯斯很好奇里吉的身份,明明一副凡人身体却能平安无事进入澂岛,但樊锐不愿多说,凯斯也没多嘴,也把莱勒身体的不凡之处深埋心底,直觉告诉他,这些事情都绝对不简单。
“呼——”莱勒差点一脚踩到一个喷着滚滚灵气的岩眼,浓度极高以至于金中带赤,若是碰到堪比灼伤,好在凯斯一个诀及时定住了莱勒,凯斯顺脚把他踢到一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莱勒被解了定身咒,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老实地踩着凯斯的脚印紧跟着。
今天他跟中了里吉的咒似的,里吉那张俏脸总是在他脑海里浮现,耳边似乎还有那种自信过度的、嘲讽的笑声。那种风度,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都是他从小就开始渴望而不可及的。他并不厌恶那种姿态,甚至是喜欢的,只是讨厌某些表面客套而打心底看不起他们底层的装腔作势之类。
加德虽然又懒又有钱又傲慢,但莱勒并不讨厌他大约也是因为他的心直口快。莱勒从小没人管没人关心,加德脾气不好时会大声责骂仆人,莱勒事情做不好时当然也少不了挨骂,但他觉得温暖。加德从不会无缘无故骂他,每次挨骂莱勒总感觉这世界上至少还有人关心他,留意他的工作,指出他的缺点不足,也让他更有变得更好的动力。加德也从不对仆佣施暴,加德的贴身近侍们很少有挨打的,爱施暴的总是较低级的下层主管们。
这时特塔一行一个城镇挨一个城镇地勘察,任务的时间越来越久,格蕾丝和齐布越来越不耐烦,执行任务的力度眼见就要下降。他们都是活了几百年的侯,几百年里一切都在增长,年龄、经历、眼界、灵力等,唯有兴趣不断下降。见得多了,自然对很多东西都见怪不怪,做事情愈发三分钟热度。
“话说,”格蕾丝把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齐布身上,“王不会过度敏感了吧?这都逛了快两个月,什么动静都没有。”
“别乱议论王。”齐布甩掉她的胳膊。
“哟,跟特塔那个老头说不得,跟你还说不得嘛!”格蕾丝懒懒地笑,无聊地用手指圈着齐布的棕色卷发,然后像个老妈子似的感叹一句,“你看看你,长的一副轻浮样,怪不得没姑娘家跟你!”
齐布长的很出彩,棕色卷发,绿盈盈的双眸,深邃的眼眶,高挺的鼻梁,怎么都晒不黑的白皙皮肤总让格蕾丝嫉妒,而特塔则一头黑发,老气沉沉,乍一看顺眼,看多了才觉得他帅。格蕾丝看了三百年,越发觉得他帅出了天际,而每次看齐布,啧啧啧,审美疲劳,审美疲劳,几百年也把不到一个软妹。
特塔深知侯爵们的劣根性,这几天盯着城镇各处盯得紧,几天没合眼了。灵力消耗地快,眼下一片淤青也未来得及处理。
天一黑格蕾丝和齐布便嚷嚷着休息,特塔等他们睡着,抽身离去。
荒郊野外,特塔盘腿坐下,在后颈窝按了按,闭上双眼,念着暗诀,周围细小的金色雾气聚拢而来,注入他的灵脉,待把全身的灵脉填满,起身,寻一个制高点看了一会儿周遭,没发现异样,才返回。
回到住处,格蕾丝感受到他回来的动静,起身拢了拢头发,走向他。特塔把她的灵脉打开,注入灵气,低声警告,“下次再玩自残,做出割开灵脉的事情,别怪我对你不义。”
“呵!你会对我怎么样?”格蕾丝昂昂头,依旧笑着,“还是不会对我怎么样,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