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喜欢芍药。”
她鼻头一酸,轻轻“嗯”了一声。
自古便有男女送芍药表达爱慕之心,他怎会不知。只是他现在才明白,有个女子,一直暗暗喜欢着他,等着他,可他却无法回应。“等你成亲那日,我在门口种一排芍药,算作随礼,怎样?”
她咯咯笑了,“笨蛋,我是填房,只能从角门过。”
他也笑了,他是真笨,连这个礼节都忘了。笑着笑着,空气突然凝滞了,一阵悲伤散落在两人心头。
两人静默立着,无语凝噎。
“我该走了,晚了就跟不上马车了。”霜儿微笑,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杨柳巷中。
苏达随呆呆站着,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么宝贝,再也找不到了。
霜儿过门那天,一顶红色的大喜轿子从角门入。
一阵芳香扑鼻,她掀帘去瞧,角门口,一排芍药开得正艳。
霜儿笑了。
苏达随哭了。
鱼小淮一进门便向倚在木梯旁的陈妈妈道:“月儿姑娘在吗?叫她出来见我。”
陈妈妈本就因为近日客源鲜少而愁苦,像把蔫儿了的白菜倚在楼梯旁,听到有顾客来,乍得容光焕发,摇曳着身姿喜上眉梢,回道:“来啦,来啦!”原本以为是个达官贵人,可成想是林芾,顿时喜色全无。
这要是平时,她也乐得招待,可偏偏最近生意不好做,好不容易盼来个贵人开开张,却还是个女子,也就只能消费些酒水钱,瞬间耷拉下脸,没半点精神地叹气道:“原来是林小姐,我还当是哪家公子呢。”
鱼小淮对陈妈妈的冷漠全然不晓,在一楼的厅堂里环视一周。以往喧嚣热闹的场景今日全无,厅堂里陪酒伴唱的姑娘们也一个没见着。不过鱼小淮的目的也不在这些姑娘身上,她要找的是月儿姑娘。“月儿姑娘呢?”鱼小淮重复道。
陈妈妈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拿着红玫瑰绣花手绢当扇子摇,不痛不痒道:“死了。”
死了?这两个字回答得简洁爽快。怕是真死了,就说不了这么轻巧了。鱼小淮看出陈妈妈说的是气话,便拉了椅子陪她坐下,笑眯眯道:“是不是她惹您不高兴了?您告诉我她在哪儿,我一定让她当面给您赔罪,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陈妈妈从鼻腔里冷哼一声,身子向后靠,面色凝重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信不信由你,真的死了。”
怎么可能?鱼小淮吃了一惊,怎么说死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