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婷儿姑娘了吧?”温婉眼睛笑成一条缝,提着裙摆迎到院外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个荷包,绣工精致,一看便知用了心思的。
说着话,便亲切的牵过安婷的手,将荷包往她手里一放。
“姐姐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就这一手绣活还能凑活着看,你若是不嫌弃,尽可拿着。”她的态度亲切,却又不显得过分热情,叫人心里戒备。
翠儿也是笑着附和,“可不敢嫌弃嘞,温姐姐这一手绣活,就连宫里的绣娘都比不得嘞!婷儿你可赶紧的收好咯,若是叫院里别的姐姐看见了,可就不是你的了。”
“瞧,一会子功夫不在,翠儿就把咱们说成什么!”相川用帕子掩着嘴笑骂着一路走来,身边跟着俩个小丫鬟也是一脸的挪谕之色。
翠儿羞红了脸,“我可没胡说,你们敢说不是觊觎咱们温婉这荷包许些时候了?”
“姐姐们这般说,那我可赶紧藏好了才是!”安婷这话说的巧,可见也不是个木讷的,翠儿安心不少。
与众人随意交代俩句,相互间介绍了一番便辞去了。
相川其实正好是路过,但是既然见了,也没有不打声招呼的道理。
这般想着,便也叫小丫头回去取了收藏的字画,送与安婷做见面礼。
目送着温婉与安婷携手离去,相川漫不经心的与身旁的丫头说道,“这安婷不知可是安家那位?”
安家正是前些日子犯了事被当今贬斥,可他们家的女儿也是大家闺秀,早就听闻他们家大女儿貌美倾城乃当世罕见。
宫里都动过要纳为妃的想法,只是当今年纪大了,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沉迷美色,加之只听说过传闻,未曾见过,也没作孽非要这大好年华的女子入那深宫。
只是贬斥罢了,应当不至于将女儿送到这样的地方来磋磨。
不是她们自贬,这花满楼的上清院,说出去好听,院内都是有才名的女子。
可谁又真的看得起她们?
那个正经人家愿意叫她们这些风尘女子坐那正堂妻子?
这安家是疯了才送这般水灵的姑娘来花满楼吧!
意料之中的,无人应答。
那日一群人见了柳妈妈的事情,早就下了禁口令,姑娘们偶尔在院内谈论不打紧,可她们这些人,若是敢说一个字,怕是不想活了。
总归不是疯了便是被迫的,这其中的肮脏交易她们见的难道还能少了不成?
她们花满楼这些姑娘莫非个个都是家人自愿送来的不成,也就翠儿家如此狠心,多数人家即便是卖女儿也不会卖到这种地方。
如今花满楼的头牌原本还是丞相之女,随家那是多么风光。
随胥那时更是被誉为京都第一美人,第一才女,品貌极佳,本是要嫁入皇家的,最后还不是流落风尘。
也是随胥命好,有贵人相助,没像她那些庶妹那般沦为军妓,生死难料。
花满楼又是京都第一楼,加之柳妈妈宠爱她手底下那些才女美人,也不叫她们接客谢花。
别的花楼里,都是年纪到了便要谢花,谢花便要接客,再不是清倌。
等到年老色衰之时,要么等了人赎回去做个玩意儿,要么就找个暗巷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