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难道你就让你妹妹一直住在这样的地方?”孟晚秋问道。
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一直都对死后的事情很敬重,他们胜了,以后有绝对的能力为沈殷殷追封,为她寻一个最好的地方。
可她却听沈文韬道,“殷殷从前过得一直不开心,我知道她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但是却被逼得需要不停用面具示人。
我知道她不需要什么风光,也不需要什么风水宝地,她只是想要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再说了,死人的墓是留给活人的念想,殷殷在这里,只要我们记得她,时常来看她也就够了。
太过招摇,太过热闹,反倒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孟晚秋发现沈文韬的思想越发地超前,这个时代的人,但凡有点能力的,谁不是恨不能在地下建一座寝宫?
甚至把活人做成陪葬品,想沈文韬这样想的,恐怕整个世也屈指可数吧。是因为她在慢慢改变着他吗?
他们其实一直都在互相影响,互相改变着的吧,孟晚秋想。
“那就算不迁坟,墓碑总要给他们一个吧。”孟晚秋看着这两个孤零零的坟,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有谁的坟会是这个样子?
“那你觉得应该刻什么字才好?”沈文韬反问道。
孟晚秋一时间恍然,萧沉和沈殷殷的这一生都不是一句话、两句话都能说得清楚的,若叫沈文韬来评,注定是要有失偏颇的。
若是不能给他们一个公正的评价,何必什么都不说,他们在旁人心中该是个什么样便就是个什么样。
“你怎么说都有理了。”孟晚秋小声嘀咕。
正说着话,沈文韬牵着的团子忽然眉头皱了皱,嘴巴一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抬头看着沈文韬,“爹爹。。。痒。”
一说完,“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哭得声泪俱下,哭得我见犹怜。
这孩子也当真是个实诚的孩子,沈文韬叫他不要挠他便不挠了,一直站在沈文韬身边艰难地忍着。
直到实在忍不住了了,到最后才崩溃大哭。
“团子真的很痒?”沈文韬将儿子抱了起来。
小家伙看着他爹,眼睛边还悬着泪,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忍一忍嘛。”
“嗯。”团子点着头,但是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了,眼泪又“噗噗”地往下掉。
“为什么?为什么?”情绪又一次爆发,比方才还惨烈,抱着他爹的脖子,哭得肝肠寸断。
不停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一觉醒来,便觉得浑身下奇痒无比?
“那爹爹教你个法子,【】爹爹教你唱首儿歌,这首歌被人施了仙术,只要唱了这首歌,便不会觉着痒了。”
这么离奇扯淡的说法,不知道沈文韬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是团子明显将信将疑,看那眼神,内心是偏向于相信的。
“反正试试嘛,试试又吃亏。”
“月儿明,风儿轻,远山应虫鸣,树叶儿沙沙遮窗棂。。。”沈文韬抱着团子往回走,一面走,一面唱与他听。
“好了,爹爹唱完了,团子你唱。”
“月。。。月儿明,风。。。”团子唱得断断续续,唱一个字想好半晌,需要沈文韬在旁边提醒着,也全然不在声调。
神奇的是,他情绪竟然真就这样渐稳定了下来,不哭也不闹了。
“你从哪儿学来的破歌?居然这么神奇。”孟晚秋凑在沈文韬身边悄声问他。
“哪里?是他自己转移了注意力,忘了那一茬了。”沈文韬答道。
孟晚秋不得不赞叹沈文韬真是一个神奇的爹,坑得了儿子这一身的疙瘩,也哄得了他不哭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