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开始讲述关于她的各种信息。溶桑桑呆愣愣靠在床上,用手指抠着床单。
她听着女人的话,鼻头有些酸,眼泪在眼中打着转,她用力憋着气,忍住喉中的呜咽之声。
穿越前的自己,举目无亲,孤苦无依,拼尽全力,如那暗夜萤虫,期待能照亮世界。可那那萤萤之光,如何敌过无边暗夜?
如今,自己一朝穿越,虽然有了家人(姑且说是家人吧!)却是当真置身这暗黑之夜,自己的眼睛,如今真是一丝光亮也看不见了!
她忽的一把扯起盖在腿上的被褥,把自己蒙住。旁边关昕月手里还捧着的杯子被掀飞,砰!一声砸落在地,水花飞溅。
关昕月的话也戛然而止。
她看着床榻上那隆起的小包,微微在颤动。
她伸手去拉被角,可手触碰到被角,她却又颓然收回。
屋里伺候的丫头也被吓了一跳,惶恐的看了一眼女人,忙蹲下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女人起身,行至桌前。她抬头看着窗外隐约可见的姹紫嫣红的鲜花,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她皱着眉头,眼眶有些发红。
“为何,要让我的女儿承受这暗夜之痛?你们的权谋,与我女儿何干?”
女人表情有些狰狞,蹙着眉,慢慢,她眼睛变得通红。
她眼里的泪,却始终没有落下。她回身看了一眼床榻上,被褥下,那个隆起的小小的包,还在颤动着。
这时,又有开门声响起来,“夫人药煎好了!”
“端进来!”
“奴婢来给小姐喂药,夫人快点回房歇歇吧!”
女人叹了口气,道:“还是我来吧!”
床榻上,被褥下面,溶桑桑咬着嘴唇,眼泪嘀嗒滴在床单上。
“桑儿,出来好不好?咱们把药喝了,喝了药,桑儿才能复明呀!”
隔着被褥,女人的话溶桑桑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用被褥抹干眼泪,慢慢从被褥一角探出头来。
“喝了药,当真能复明吗?”
“能,桑儿好好喝药,用不了多久,咱们病好了,就能看得见了!”
溶桑桑将信将疑,却坐起来,开始配合的开口喝药。喝完药,她又缩回床上坐着。
关昕月看她的模样,叹了口气,轻声道:“桑儿,莫要担心,一切,有娘亲呢!好好吃饭、好好喝药,用不了几天,都会好的。”
她伸手想去摸摸溶桑桑的头发,手却顿在半空。
收回手,她转头对屋里的候着的丫头道:“小娥,伺候好小姐,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屋里的丫头应是,关昕月便朝门外走去。跨出门坎,她回头又看了一眼依然缩在床角的溶桑桑,轻轻把门关上。
听到关门声,溶桑桑躺回床上,背过身,蜷缩着,一手抱着胸口,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抠着床单。
“小姐,奴婢把被褥给您盖好,小心着凉了”说着,她给溶桑桑把被褥盖好。
这是一个清脆的声音,听着还有些稚嫩。
“你…是小娥?”溶桑桑犹豫着开口问道。
“是的小姐,奴婢是小娥!”小娥回着话,用袖子抹了抹眼角。
溶桑桑问完,又是沉默。
小娥却含泪带笑,“小姐,您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
“哦,小姐才醒呢,小姐要不要吃点果子,牛乳也温着呢,小姐要不喝点?”
“哎,您看我,小姐才喝完药。要不,小姐吃点糕点,奴婢这里有小姐最爱的桂花糕!”
溶桑桑背对着她,听她自顾自的说着,等她说完,才开口道,“谢谢,我都不需要。”
“你…你能告诉我,这里…这里,是哪儿吗?”溶桑桑翻身向外。
小娥微怔,又忙道:“这里是你家呀,小姐,这里是你家,将军府,西宁卫国大将军府!”
溶桑桑眉皱得更深了。
“刚才那人,她…是我娘亲?”
小娥忙不迭点头,却发现溶桑桑似还在等着自己回答,又忙开口道:“小姐,那是夫人,就是小姐的娘亲。”
“那…我的父亲呢?”
“大将军吗?大将军和公子都在南越呢!”
“南越?那是什么地方?”
“小姐,南越是一个国家,今年春天,南越入侵咱们西宁边境,将军奉旨带兵前去抗敌,公子也同去了。”
溶桑桑认真听着小娥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小娥却不敢离去,就在床边守着她。
半晌,溶桑桑睁开眼睛,把头转向外,问道:“喝了药,眼睛真的能好吗?”
“能!肯定能!”
溶桑桑听着这回答,自朝一笑,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