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光洁闻言惊喜,腰还没直起来又深深的再拜,林令言又转过头看向窗外,“这话是说给你姐姐听的,还有句话,我希望你帮我带给沈子钰,禹州之事,算是我还了他照拂林家、齐家旧宅多年的恩情,如今两清了,两家的宅子,他还是不要再去了。”
“令言,子钰他只是……”顾光洁想要辩解。
“怎么?”林令言转脸一笑,风轻轻吹动发梢,依旧像极了当年书院里机灵可爱的女娃娃,只是那双眼睛布满历经尘世的沧桑,依旧明亮,却再不付清澈,“你还要来替沈子钰当说客吗?我父兄为国战死不假,可就算是战死北境沙场是他们的宿命,也不该是这般情境,沈家先提起了屠刀,难不成倒要我放下了?沈子钰虽然并未参与其中,但他毕竟是沈家的人,他是清河未来的郡王,该学学他爹娘的狠厉。”林令言冷笑了一下,清风吹过又轻轻的咳嗽了几声,“不过你们都不必挂怀,父兄葬身北漠,清河再无牵挂,我虽为公事而来,但想来此生也未必会再回清河。”林令言起身,右手依旧没有抬起,微微的欠了欠身,“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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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令言是这么说的?”顾华年浅浅笑了笑,拿着破浪鼓逗着摇篮中的娃娃,抬起头来温柔的看了看弟弟,“她这个孩子性情还真是像她的哥哥,你与子钰还有事情吧,快去吧,就别在我这儿了。”
顾华年低下头看着摇篮中娃娃粉嫩嫩的脸,脸色慢慢的变得冰冷。幸福?谁的幸福?自己的幸福早在令阳去往北境的时候就已经不复存在了。令阳死无全尸,沈家子孙满堂?郡主娘娘,您这个不称职儿媳妇,也想看看这些年在您身上学到的手段,能不能让您尝尝痛失至爱的滋味呢?
顾光洁从姐姐的房间出来,转身就去了沈子钰的书房,将在客栈的一切都说了一遍,沈子钰倒像是没有听见林令言言语中的拒绝,听完这一切只沉吟了一下就问,“你这一路上可有仔细观察?途中是否有人跟随?令言身边的那个护卫可一直在?还有,她是否真的受伤了?”
“这……”顾光洁仔细想了片刻,“这一路上我倒是没有察觉是否有旁的人跟着,可我自出了你家就已经有人跟着了……我去客栈问了掌柜的,只说那个护卫一早就出去了,令言嘛,我你也知道,不通武艺,确实看不出有没有伤病,但她脸色苍白,着实是一副伤重新愈的样子……”
爹娘和当年带走令言、齐光的苏重一直有秘密来往,但是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沈子钰一直不是很清楚,沈家想要借助楚乌阁的力量稳固沈家的地位,可沈子钰也听到了传言说楚乌阁最近发生的事情,苏重失踪了,令言说是公事,难道是为了苏重来的?苏重在哪,爹娘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