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的寺庙变得热闹起来,要说这寺庙也不是完全荒废,虽然无主,但是过路的行脚商客时常会留驻,有的还是携家带小的。
此时中庭的院子里已经升起了炊烟,有人在庭院的井里提了一桶水,然后同在做饭的一些妇女,则拿着锅碗瓢盆过去盛。
还有些精壮的汉子,光着膀子在空地上练把式,汗水滴落,皮肤透着古铜色光泽,其中有两人相互挑了下眉眼,就‘斗’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拳脚有度,颇有看头,惹得不少娃娃围着叫好,还有些未出阁的少女躲在厢房里透着门窗的缝隙娇羞偷看。
许多人其实相互间都不认识,但是同样都是走南闯北的人,反而更知道怎么相处更舒服。
“啊!”
忽而,一声透着无比惊骇的叫声响起,许多人放下了手上的活计寻声而去。
一茬人兴冲冲赶去,还没有探到究竟,一茬人惊慌失措回跑,遇见熟识的人边跑边说明了缘由,可怕的事情瞬间传开,顿时所有人做鸟兽散。
不多时各处厢房里的人家都开始整理行囊,有些独行的人,早已经跑到了寺庙外,朝着县城的方向离去。
其中有一个穿着灰色长衫,嘴角长了颗黑痣,书生模样的瘦弱青年,没有和众人一样,反而是急忙跑到北边的厢房,去到昨夜拒绝了美色的书生门前,不过他推不开房门。
“哐哐哐。”
一阵狂风暴雨式的打门声响起。
“宁……宁兄,快醒醒,出人命了!赶紧收拾收拾随我离开此地。”声音急促带着喘息,还有一些惊惧颤抖,想来他内心同样在害怕,不过啊还是前来告知好友。
“人命?李兄莫急,且细细说来。”宁姓书生开了门,不急不缓的说道。
“哎,你这个呆子怎么总这么不晓得事情的轻重缓急,东厢房自兰溪同来赴试的柳姓主仆二人,今早被发现死在房中了。”李姓书生说着,已经转身想要离开去收拾行囊。
“糊涂!那应该报官才是,怎能急忙逃离,惹人生疑呢。”宁姓书生反而拉着他义正言辞的说道。
“若是谋财害命的死法自当如此,可那柳姓主仆二人死相惨不忍睹,一身血肉全无,空余一幅皮囊裹着骨架,只怕是有精怪害人。”说着李姓书生好像是想起了那可怖的场景,心情又急切了几分。
“嘶,果真如此?”宁姓书生皱着眉头,察觉出事情不简单。
“果真如此!”李姓书生快要吼出来了。
“那……”宁姓书生似乎还要说什么。
“哎哟,我真是服了你了,性命攸关的时候竟然还在犹疑,念在同窗的情谊上,我过来知会已经是仁至义尽,实不想在此地多呆一刻,奉劝你也早点离开,告辞。”
言罢,李姓书生甩开拉着自己的手慌忙离去,宁姓书生则是掂量了一下自己干瘪的钱囊,终于还是回到房里,口中喃喃道。
“离开考还有数日,仅剩的盘缠不够在县城留宿;荒野露宿的话,也是成豺狼的腹中餐;虽然现在回家确实可以,但是娘子的病情也日益严重,这次再不能中举,家破人亡在即,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哎,只希望怪异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吧。”
怀着这样的心思宁姓书生缓缓的关好了门,寺庙渐渐恢复了平静。
吃了点干粮,读了一会书,他总觉得心神不宁。
心想凡事不能尽听谣传啊,还是应该亲眼目睹才对,最后他决定趁着正午阳光猛烈的时候,壮着胆子到东厢房看看那两个死者的尸体,哪怕真有什么异常应该也能逃离。
但是当他踏入东厢房的时候,竟然什么都没有看见,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唯独能感到一丝阴冷气息盘桓在房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的惧意作祟就是。
而此时的燕樊,全然不知身边发生了什么,依然在‘快乐’的进行着他的迷宫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