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什么。”

系统听见霖玲这般说着，眼睛却将后者那残留着震惊、不可置信等复杂情绪的面容收入眼中。

那副失态的模样，让它满腹疑惑。

它刚想开口，就听见了霖玲的吩咐。

“你先把这些药剂全部注射进这人体内吧，一会等出遗迹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一种说不明的味道在霖玲心中扩散。

她强压下心中不断蔓延的疑惑，将李语从地上扶起。

【但宿主我必须说明一下，这个人类的生命现在基本全靠感染后的身躯支持，如果这样注射下去，他很可能会……】

根据系统商城的简介，这个抑制剂本就为抑制感染区域的活性，如果就这样注射下去——

恐怕感染是遏制了，但性命能否保住，就有点难以说清了。

“……”霖玲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终看着李语那张布满裂痕的脸庞摇了摇头，“但至少让他以人类的身份死去吧。”

这也算是她对这个疯子最后的尊重。

【……好。】

湛蓝色的药液顺着玻璃管道被系统推送进李语鼓动的血肉内。

虽说从外表上来看这个半人半鬼的身躯没有半点变化，但在系统与霖玲的感知中，却明显感受到空气中正在缓慢下降的病毒活性。

躺在霖玲手腕间的面容微微动弹，最终一双满是血丝的瞳孔缓缓睁开。

在看见霖玲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时，他的脸上挤出一丝自嘲的笑容，意外的有几分凄凉。

“呵……失败了啊……”

“是啊，失败了，真是祝贺你了。”

霖玲朝系统使了一个眼色，让其后退到一旁。

虽说系统有点疑惑，但也乖巧的推到一旁，主动封闭起听觉程式不去偷听两者的对话。

它相信自家的宿主。

“祝贺？这又算什么鬼的祝贺……咳……”

说着说着，李语的口中便突出一团血块，暗红色的血液落他那挂于身间的破布之上格外显眼。

他瞧着那块血污，脸上带着几丝惨笑，“我快死了……”

李语的目光落在霖玲的脸上，“所以看在这个份上，能不能……”

“不能。”

想都不用想霖玲都能猜得到这家伙想说什么，便干脆了当的直接一句话堵死，以防后患。

“……”

李语看着霖玲。

“行吧……那你把我放在B区23号柜，密码为“荣光尚在”的电子资料带走吧，那是之前我答应你的东西。”

他仿佛放弃了最后的挣扎，任由身体瘫在地上。

那副干脆的样子让霖玲有几分诧异。

“你那什么眼神……”

“没……我就感觉太阳可能打西边出来了。”

“太阳？”李语有点听不懂霖玲在说什么。

霖玲耸耸肩，“我们那曾经古俗语，意思“见鬼了”。”

“？”

听着霖玲的解释，李语总感觉似乎有哪点不对劲。

霖玲也不管这厮的疑惑，反而问道，“你了？听你的话你似乎打算呆在这里？”

“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姿态，我还有任何活着的可能性吗？”

李语朝霖玲咧嘴笑着，夹杂着肉沫的暗红色血液从他口中溢出。

脸上那裂开的皮肤也随着他的笑容脱落，露出了正在快速枯萎的血肉组织。

“……”

霖玲望着这人的笑容，没有回应。

其实早在见面的那一刻，她知道了这人心存的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