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女子楚潇潇依言打开了大门,而唐云修则是折回去从马车里推出一辆特制的木质轮椅,上面坐着一个男子,着素衣白衫,长发披散而下看不清脸,如果忽略掉他是坐在轮椅上的话,这气质怕不是能吸引北唐千千万的女子蜂拥而至了。
楚潇潇在前面引路,她在朔野呆了这么些年,前来求医问药的什么样的病患没有,身有残疾的更是不在少数,但是像这人一样表现的如此平静的还是头一回,因此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座宅邸从外面看上去相当不起眼,但是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一走进大门就闻到了浓浓的草木香气,仔细看一看竟然还弥着一层薄雾,正中一条直直的宽道,顺着往前看能看到远处若隐若现的主厅。道路两侧种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花草树木,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背后的几座二层小楼,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而且杂乱无章的各种元素被这样结合在一起却展现出了一种不一样的美感,连赏遍名山大川的唐云修都不由得感叹设计这宅子之人的匠心独具。
楚潇潇并没有像导游一样一路介绍风景,说是带路就真的只是认真的带路,脚下生风,不消片刻就来到了主厅跟前,还没等她开口讲话,突然一个茶杯从里面直直地飞出来,夹带着凌厉寒霜击向坐在轮椅上的那人。
楚潇潇一皱眉——又来了!就待出手拦下那个被当作暗器使的可怜茶杯,与此同时,站在后面的唐云修也发现了异状,两人同时出手,却在看到对方的动作之时默契地收了势。
这两个人都以为对方要出手,唯恐自己的动作会影响到另一个人,竟然阴差阳错的都住了手,待二人觉察到的时候,那只茶杯已经带着破空穿云之势飞到了那位公子的面门前。
楚潇潇暗道一声不妙,腰间的短剑已经出鞘了一半,却见那人只是清风细雨地微微拂袖,再一看,那只茶杯已经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中。
“好茶。”那人浅啜一口,如果没有他这一声赞叹,其他两个人甚至都还没有发现这杯子里是有茶的。
“祖宗啊!杯子是这么玩的吗?”楚潇潇一口气闷在喉咙里,吞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干脆一跺脚迈进了屋子,一边走路还一边念叨着屋子里的人。
唐云修推着轮椅连忙跟上去,走到近前他们才看清楚,刚刚说话出手的竟然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一袭再简单不过的火红长裙,衬得人都明艳了几分,墨色长发被随意用一根竹签子束在脑后,未施粉黛却也动人心神。
“茶杯茶杯,顾名思义就是用来装茶的,我又没有让它失去它存在的意义,只不过是丢一丢,这也算是对它的一种考验。”红衣女子坐在方桌上,双手把这桌边,两条小腿在桌沿下面随意地荡来荡去,只一句话就让楚潇潇认命地闭上了嘴。
这女人啊,空有一身本事,真要说起来还是一张嘴最厉害。楚潇潇心想。
两人插科打诨了一会,终于注意到了旁边两位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的公子。
“这种情况多久了?”红衣女子从桌子上跳下来,溜达到轮椅旁边,伸出手来在他腿上的几个位置用力按下去,看他没有一点反应,这才开口问了这句话。能来求医的,一定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才会变成这样,要么受伤,要么遭人暗算,如果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话也就不会来找她了,因此才有了刚刚这句疑问。
“四年了。”那人脸上依旧是刚刚那副淡然的表情,仿佛在谈论的不是自己的双腿,而是‘今天晚上吃什么’这样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