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两件事背后肯定都是冲着胭脂门来的。长义喝了最后一口茶,起身离开。
不到半日,魔教杀人的消息几乎传遍了三清城,而身为玄门之首的齐家却没有出现。
齐府门口白绸高挂,大门紧闭,秋风吹起白缦翻飞,诡异又凄惨。
白色的纸钱在空中漫无目的的飘着,一声接着一声低低的啜泣从高高的院墙之内传了出来。
初七站在门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疑惑,“长义师兄,我们要进去吗?”
“要进去,但不是现在。等到了晚上三更时分,我再来悄悄看一看齐公子尸体,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三更天…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初七咽了咽口水,半夜三更去看一个死尸,这种事儿恐怕也只有长义师兄干得出来。不对,还有师姐也能干出这种事儿。
两个人转过齐府街道拐角,边看见一辆金光灿灿的马车朝他们的方向驶来。
本来是没有瞧见的,可无奈马车实在太奢华,就连装饰的珠帘都是宝石做的,折射着正午明亮的阳光,闪到了他们的眼睛。
初七揉了揉眼睛对身边的人说:“长义师兄,你不是说中原人都很谦逊低调的吗?”
旁边的人沉默了一下,拉过初七退到路边,“咳咳,这个……人与人之间总是有差别的嘛。”
说话间,那看着金光灿灿的马车已经从他们身边过去了,一直到了齐府门前才停下。
马车刚停稳,齐府紧闭的大门便有人打开了,看那人也很年轻,单膝跪在马车前,朗声道:“齐越不知卫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马车帘子被撩开,露出车内主人的侧脸,如刀刻一般的棱角,剑眉星目,天生一副好皮相。可惜拥有这种皮相的主人面色似乎不太好。
这人从马车里下来就一直咳嗽,初七躲在路口转角处离得很远,都能听见他虚弱无力的声音。
“二公子不必客气,莲生也不过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人。听闻大公子噩耗,悲痛难忍,拖着这一副病怏怏的身子来送送他。”
就说这两句话,卫莲生已经咳得满脸通红,仿佛在下一秒就要在这齐府大门前撒手人寰了,吓得齐越赶紧把他迎了进去。
“师兄,那人我见过。”
初七皱着眉,指着府门前消失的背影说:“从里面出来的那个人,我在往生客栈见过。”
“你说齐越?”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只知道血月那天晚上,我见过他。”
血月…那不就是齐大公子死的那天?
长义心里暗暗有了猜想,又抬头看了眼齐府紧闭的大门。
这半日城中百姓都在说,三清城有魔教余孽,还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人。怎么这齐府一点动静也没有?还有这个病秧子王爷,看着总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师兄?师兄?”
初七又喊了两声,“你看什么呢?咱们还是早点回客栈吧,晚上打探清楚了那个齐公子的死因,我们就回罗刹城,师姐两天没见到我肯定无聊死了。”
小孩儿一路叨叨个不停,天真烂漫得很。
长义忍不住挑眉笑道:“是啊,你师姐两天没见到你,肯定轻松得很。”
“师兄,你怎么这样,我是怕你一个人出来打探情况有危险,特意跟着出来保护你的!”
初七嘟着嘴,努力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切!你拿什么保护我?就拿你手里吃剩的半串糖葫芦吗?”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着嘴,慢慢消失在巷口。而齐府紧闭的大门之内,一双眼睛慢慢目送他俩离开,转身进了内堂。
卫莲生颤抖着给亡灵牌位上了香,又安慰了两句跪着的一众家属。
“我与大公子私交甚好,闻此噩耗我是心如刀绞,我…咳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突然咳个不停,身边的侍卫立马上前扶住他,“王爷,身体要紧。”
齐府的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跪在下首的一个女子最先反应过来,慌忙招呼人去请大夫。
卫莲生抚了抚自己胸口,虚弱地说:“不…不用了,我只是忧思过…不知少夫人可允莲生和大公子单独呆一会儿?”
招呼着让请大夫的女子就是齐大公子的正妻—何月儿。过门才不过两月这就守了寡,一双眼睛哭得通红,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了那死去的新婚丈夫。
何月儿点头,擦了擦眼泪带着所有人离开了灵堂,只留下了卫莲生和他的侍卫。
看着一群人消失在院门外,卫莲生立马收起来了那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挣开侍卫的搀扶,开始观察起棺材里躺着的死人。
“王…王爷,别人都在传您和大公子是…是…断袖,您今天闹这一出要是传了出去,谁家姑娘还敢…”
侍卫在一旁一脸的苦大仇深,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元琅,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这味道很熟悉,像是……熏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