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秋老虎”还没有散发出闷热的威力,L城就刮起了一阵秋天的风,这样的天气没有薄薄的羊毛衫是没有办法抵御入骨的秋风的,它看似软弱,却能悄悄渗入你的骨骼中,等到你发现的时候,你的腿脚关节处就会有一阵酸痛。
苗苗丢失的风波刚刚过去,对于葛珊珊来说是万幸的,她不在乎校园里及家长看到她时候的指指点点与小声议论,依旧每天忙碌在家、班级、办公室,她的全部身心都被工作占满了,毕竟老师的工作没有办法在8小时内彻底忙完,它必须占用工作以外的生活时间:例如与家长沟通学生的问题、确保学生的安全意识是否树立、备课、批改作业(如果批改作文,会占据更多时间)、阅读、培训......
可是很突然地,葛珊珊接到闫鑫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他很慌张,她也不知道怎么劝慰他。
原来,一大早,L城纪检办公室就请闫勇进去“喝茶”,没有人知道什么情况,只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他的消息,闫鑫很痛苦,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怎么了,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检查?他只知道很多“大老虎落马”都是从这开始的,他很乱,他的父亲到底犯什么事了呢?
珊珊并不懂得政治与官场,只能用局外人的话劝慰:“别担心,也许就像我们常和学生家长的对话一样呢,并没有什么,别自己吓自己。”
“我都慌乱了,家里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今天要回趟家,你下班自己回去吧。”闫鑫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此刻闫鑫的母亲王彩云仍旧像往常一样不问世事,在院子里和左邻右舍的人聊着天,大声地说着自己儿子结婚的喜事,沉浸其中,只是觉得今天许多旁人看她的时候总要小心地问候一声“老闫可好啊?”她以为是询问身体状况,就回复说:“好着呢!改天到家里坐坐。”直到闫鑫给她打电话,闫鑫给闫勤大概讲了讲自己父亲遭受的事情,闫勤才失魂落魄地挂断电话,随后和自己的母亲抱在一起哭泣。就好像她们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漩涡,不知道太阳何时才能继续升起。
......
纪检办公室内,闫勇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像大海一样,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已经掀起不少波澜,他虽然不清楚自己今日被请来的原因,但是他这样的厅级干部此刻坐在这里总有一种被人抓住小辫的感觉,但他必须不露声色。
“老闫啊,来了尝尝我的茶。”边说话、边推门进来的事L城纪检委的一把手,坊间传闻“铁面”的铁云帆,这名字使这个人温暖了不少,但用他自己的话解释他是“直挂云帆济沧海”的“云帆”。
铁云帆曾经和闫勇和葛珊珊的父亲都是一起当过缉毒特警的,只是三个少年英雄终究殊途同归,如今只有闫勇仍旧奋战在公安系统,另一位令人不免唏嘘。
“老铁啊,你这茶我可不敢随便喝啊,说吧,今天找我过来有什么事?”闫勇说着。
“咱们之间也不用这么生分,只不过我就是例行公事,你儿子不是前几天结婚了吗,我们纪检委要例行约谈一次,看看有没有超纲。”铁云帆喝着顺便拿起茶杯示意闫勇和他一起喝。
闫勇听完意图,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也端起茶杯。
“但你们选这个吃酒席的地方,也太奢华了吧。”铁云帆轻描淡写地发问。
“哦,这个呀,当时两个年轻人自己去看的,而且我儿子取的是葛犇的女儿,既然年轻人喜欢,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提到葛犇的时候闫勇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眼铁云帆,他分明愣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又被掩盖。
“那你收了多少份子?”继续追问着。
“都是同事,下属的,也挺不容易,没让他们随份子,说来惭愧,最后结账的时候我有事就走了,不过还是女儿告诉我说她让女方家付一半费用,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闫勇不好意思地说着。
……
直到闫鑫回到家里,母女俩才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泪眼婆娑,茶几上是一堆擦过眼泪鼻涕的纸团。
闫鑫的内心升起一团无名火“干什么?天还没塌呢。”
两个柔弱的女人没有其他都办法,只能通过眼泪表达自己的慌乱。
“儿呀,你说得轻巧,你爸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啊!”
“是啊,你的工作,车子房子不都要靠爸……”闫勤正说着被闫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