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里来了一个小丫头,身着红衣,其他丫头都穿着淡雅的粉色,这丫头竟是要抢了主人家的风头吗?
金府办喜事,处处张登结彩。
食末便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她实在不知自己纠结甚,竟不敢去见那少爷。
这可不像她啊,她竟有一丝丝怕那小子不识她了,忘却了她。
她竟怕这个,所以成了这府邸的丫头也不敢寻他,食末穿不了凡尘的衣物,她本有皮,化成人也就成了红衣,不然她定要穿的人间所有的华衣,这也是她是这花唯一的遗憾。
再过几日,金府就正式迎亲了。食末这些年还未见过有人娶亲的喜事呢。
不管如何她都要逗留几日,看看这人间喜事,怕不能见那小子也没甚关系。
结亲这天,食末见到了那幼时的金首,金首望见了她却不识她,她明明与十年前的容貌无甚差别嘛,这都不识,真真是浪费了她曾口舌说他有过人聪慧,她都认出了他,容貌已有很大变换的他,食末想。
金首见这着红衣的女子竟觉得甚为熟识,果真真是多想了。
食末见金首娶了她人,她是明白娶是何意的,就是携手一生共白头的意思吧。
她也曾想过若是小友人再来见她,她定求他娶她,这样便可生活在人间而不再受这孤独之苦,多好啊。可是等了近十年,他也未来寻她,还娶了她人。
食末这样想着,心里竟觉得愤怒,好似一把火烧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竟然掉了泪珠这种奇怪的物拾。
金首望着自己的小娇妻竟开心不起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本来也觉得无甚大碍,本就是要娶,娶谁不是娶啊?
他本是如此想的,可是眼前竟闪过一朵红花,还会呱噪言语的那种。
他莫不是因为最近治疗城边瘟疫病情沾染了些么?竟有些神神叨叨的。
婚礼结束了,食末才是喝的酩酊大醉的那个,因此还受了罚,在房门口跪了足足一夜。
食末见了金首便舍不得走了,金首与新婚娘子相敬如宾,她也成了他的药丫头,陪他四处看诊,他闲不住,一闲着便觉得好似浪费了这一身手艺般的。
食末也很是欢喜可以常常伴在金首身边,金首和小时候的性子差不多,正直善良,聪慧但言语刻薄,常常嫌她蠢笨呱噪。
她也不在意这些,有些陪伴可比她独自一人孤单要好得多,以前她独自一妖活了三百年也不觉有太大关系,可是如今等待十年就让她觉得难以忍受。
原来真的,一个妖孤单多久都没有关系,是万万不能存有温暖的,不然以后的岁月便会常感寒冷,难以忍受。
后来的后来食末才知晓,金首生了一场大病,忘了十二岁以前的事,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他四处打听自己的幼事,知晓自己常常在东山寻草药,却不知自己为何定期而去。
便从来没再去过了。
食末知晓此事已是金首六十大寿的时候了,她的容貌不变,她想着法子,换着身份留在他身边,他应是知晓的,这长此一生都有一个容貌一致的红衣女子出现在身边。
食末换了很多名字,但还是最喜欢食末,她爱吃,食这个姓甚得她心;她也喜欢金首这个名字,因为金这个姓,也甚得她心。
金首八十六岁时将要辞世之际,她守在他的榻前,金首说他早就忆起以前的点滴,想起了小妖食末。金首又说不能陪她长此一生很是遗憾,他知晓她的心意,如有可能便把他带去东山葬了吧,埋在她身边,看看人的心脏会长成什么,会是与她一同的品种嘛。
食末说:好。
埋了金首之后,食末便不下山了,留在坟头天天守着看看金首会变成什么。
三年之后,金首化成了一棵何首乌。哎,妖跟妖就是不一样,她是食人花,而他却是宝藏物种,哼。
食末瞧了瞧金首,嫉妒得别过头去。
金首不会说话,绿叶偏了一偏,好想在说:这是一个二缺,多活了几百年也没多长点脑子,这醋也吃。
也好似叹了一口气说:后悔答应她要陪这个二缺长此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