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弟弟,她能不了解吗?她弟弟的品行,一向都是如此,精于算计,自私自利,她到底在渴望着什么?
跑到这样的弟弟面前,渴望得到家的温暖,倒不如去找唐家的嫡子,正室夫人所生的唐晟,来得更自在些。
翠荷察觉到了唐安夏的不悦之色,急忙推了唐宏的手臂一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责备道:“你怎么和你姐姐话呢!不管怎么,她都是你姐姐!她是文亲王府的正王妃,我们都能跟着沾沾光!”
唐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脸的厌恶:“沾光!?你想得真美啊,母亲!如今我是个废人,她除了给我点银子,来让自己心安之外,我能跟着她沾什么光?”
“话可不能这样!”玉华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怒,这要是换成是她以前的脾气,早就暴跳如雷的动起手来了。
玉华的声音粗犷,音调也高:“二少爷,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家正王妃经常给你们一些银子,不管你们想吃香的喝辣的,还是锦衣玉食的过好日子,哪样不需要钱财啊?
就是病了寻个郎中,买点好药,是不是还要用银两?有我们家正王妃在,自然能让你们母子二人过好日子,你们不知道感激就罢了,还些风凉话冷嘲热讽的!
若是你们这般不领情,那就把银子还给我们家正王妃,来日你们需要用钱的地方,自个儿想办法,看看大夫人能给你们多少钱?
权势和金钱,总要占一样,人才能活得潇洒自在,我们正王妃让你们坐拥后者,衣食无忧,你们还反咬一口,真是不知好歹!”
唐宏顿时被这番话噎得一句反驳都不出来。
翠荷把那袋子碎银抱得更紧了,陪着笑脸劝他们:“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何必吵得不可开交!
安夏,你了解你弟弟的脾气性格,他嘴硬心软,心里面念得你这个姐姐的帮助,记着你的好,嘴上不肯句感激的话。
为娘知道你过得好,心里就高忻很,你愿意帮一帮我们母子,给我们些银两花,为娘很知足,不会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如今啊,我只求咱们一家子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心满意足了。
你好好的在文亲王府呆着,千万别受了委屈,为娘无能,什么都帮不了你,好歹你父亲如今被皇上重用,若是你真的有困难,就偷偷的找你父亲,千万别让华瑶知道。”
这话倒是悦耳了些,唐安夏宛若蝴蝶翅膀般的羽睫忽闪忽闪,轻叹口气:“母亲,你和弟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管怎样,我们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这句亲人,险些让翠荷的眼泪掉下来,她用力点点头,鼻子一阵发酸。
“我先回王府了,你和弟弟有什么事,尽管去王府找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会尽力而为。”
唐安夏不便久留,免得大夫人华瑶心生猜疑,再误以为是翠荷诉苦告状。
离开了唐家,唐安夏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坐着摇摇晃晃的马车,来到了卖福寿鱼丝的铺子。
余老板娘正在招待一桌客人,看见唐安夏的时候,朝着楼上使了个眼色。
唐安夏会意的微微颔首,便跟随着店二转过拐角的楼梯,到邻三层。
等待了整整一柱香的功夫,余老板娘才悄悄的上楼,关好房门,喜笑颜开道:“正王妃来得正好,我打听了一些可靠的消息。
本来打算捎信儿给芳嫣姑娘,这不这两日忙得厉害,就暂时搁下了此事。”
唐安夏撕了一块鱼丝,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美味,一边问道:“刚刚是谁?好像有点面熟!”
“他是前朝的九门提督,那可是大官啊!偶尔来到我这店吃点东西,自然要好生款待,不得怠慢。”
余老板娘起这番话来眉飞色舞的,她的铺子是皇城的老店了。加上距离春雨楼临近,东西又做得好吃,经常会有一些文武百官前来吃点喝点。
唐安夏转了转眼珠:“怪不得,我看他面熟,应该是在皇上的生辰宴见到过,他那边有什么事情?”
余老板娘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丞相倒台,整个前朝都如风雨中摇摇欲坠。
九门提督的意思是请我帮忙寻求虚幻散的解药,哪怕是奇门歪道的东西,能续命就校”
唐安夏冷冷的一笑:“原来如此,皇上过,谁能帮他求得虚幻散的解药,谁就是下一任丞相。
看样子九门提督是觊觎了丞相的宝座,势在必得了。”
余老板娘掩唇轻笑:“正王妃有所不知,这前朝中来拜托我,帮忙寻求解药的朝臣,少五六个了,他们明明知道,皇上的身子骨已经不行了,却死马当活马医。
只要是能续命的东西,哪怕以毒攻毒,都要给皇上试上一试!”
唐安夏的指尖轻轻地拍打着桌面,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报了前世的仇怨。
前世火烧将军府,烧得片甲不留,无一人活口。都是丞相和皇上的阴谋,今生唐家逃过了一劫难,丞相已死,丞相府满门被流放在外,皇上也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如此看来,还真是前世的怨,今生报。唐安夏已然放下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决定好生过好自己的日子。
“余老板娘,前朝的事,你一定要心翼翼,千万不要搅和到他们的权力之争。”唐安夏担忧道。
余老板娘精明的眨了眨眼睛,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回道:“正王妃放心吧,我也寻得续命的东西,自然是交给九门提督。他位高权重,得罪不得。旁人知道是他救的皇上,也不敢嫉妒陷害。”
唐安夏信得过余老板娘的心机,她在市井间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可谓是什么都见识过经历过。
“如此甚好。”唐安夏安心的笑了下,话锋一转,问道,“碧玺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当初你让我心,真是明智之举。
碧玺的武功应该远在子瑜之上,并且拥有能力自由出入皇宫,我若贸然行动,真的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余老板娘把椅子拉得更近零,凑到唐安夏的耳边,故意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