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吗?真的就这样结束了!?他运作了多年的心血,却逃不过别人的谋算!
高立扯着尖细的公鸭嗓子道:“还不快点谢恩!难道丞相大人,哦,不对,应该称呼您隆德!难道隆德是打算激怒皇上,非要把你们丞相府杀得片甲不留,才知道感恩吗?”
隆德迫于无奈之下,只得垂头丧气的跪在了李呈的面前,极不情愿的磕了个头:“老臣,谢过皇上饶恕九族的恩情。”
紧接着,隆德的声音有些哽咽,支支吾吾着:“老臣要比皇上先走一步了,到了下面,老臣等着皇上,下辈子老臣还要当您的臣子,替您解忧,分担江山的重担!”
李呈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他转过头去,强忍住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按捺住翻滚而出的泪水,他是天子,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是绝对不会允许隆德的错误再次发生!
李呈沉了沉气息,声音冰冷毫无温度道:“来人!把隆德和王太医押入刑部大牢!明日处决!”
几名侍卫匆匆上前,架起来跪在地上的两名男子,气势汹汹的朝着殿外走去。
一直坐在后宫席位的曼文,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父亲整个人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甚至连性命都白白搭上了!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肆意的洗刷着内心的委屈。如此一开,她为何要嫁给小皇子?失去了父亲的她,还怎么可能立于不败之地?
她的处境,岂不是和户部尚书淞泽的女儿一样,变得无依无靠,只能步履薄冰的,行尸走肉般的,苟延残喘的活着一口气了!
李呈继续命令道:“高立,你即刻带侍卫去抄家,丞相府和太医府,给朕抄得干干净净,连密道里的宝物和金银一同拿回,留着朝廷使用。”
高立爽快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李呈这才徐徐地迈着沉重的步伐,在宫人们的搀扶下,一步步艰难的走到了御阶之上,沉重的身体稳稳当当的坐在龙榻中间,猛烈的咳嗽了两声。
皇后给他喝了几口清水,李呈感觉好多了。
李君麒和赵太医纷纷入座席位,就像是刚刚的事情是一场意外,并没有发生过一样镇定自若,稳如泰山。
前朝后宫所有人,谁都不敢先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掉了脑袋。
连隆德和王太医都是叛徒,谁知道在座的各位,谁是真心实意?谁是虚情假意?谁对谁错,孰是孰非,有时候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皇后首先打破了尴尬的宁静,她宛然一笑,气质端庄高贵,声音如涓娟流水般动听:“你们听好了,任何人不得私下里议论皇上,也不得争辩哪位皇子更适合成为皇储。
一切事情的结果,皇上自有打算,无论如何,也要丞相和王太医咽气了,才能真相大白。”
“是,臣等遵命!”众人除了随声附和,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办法。
明月察觉到了皇后的用心良苦,便主动接话道:“父皇!女儿特意为您画了一副百寿图,恭贺您的生日宴!来人!搬上来。”
说罢,几名婢女把已经折叠好的画卷呈递上来,打开卷轴,猛兽画得栩栩如生,做工精细,着实是上等佳品。
李呈也仔细端详着画卷,确实是价值不菲,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错误,画中的景象美不胜收。
“赏!果真是朕的月公主,最懂朕的心思!这样,等到丞相府的金银珠宝交上来,你随便挑选些喜欢的东西拿走就是!”
明月妩媚娇柔的福了福身:“女儿写过父皇!只不过,女儿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李呈的心情刚刚缓和一些,和蔼的像个老父亲一样:声音也压低了很多:“但说无妨!”
明月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佯装害羞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着:“父皇,小皇子如今失去了母亲,只能由锦贵妃养育。
而且年龄尚小,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加上任性刁蛮,相信皇上都是知晓的。
可是不管怎样,他都是女儿的亲弟弟,将来要远去边境成为新王,肩膀上担负着造福一方百姓的重任!
所以,女儿斗胆,恳请皇上恩准,女儿和锦贵妃一同照料小皇子和公主。锦贵妃负责饮食起居,嘘寒问暖。女儿负责引导他走上正途,教导他人情世故,皇家规矩,宫中礼仪。
最重要的是,为人臣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为人臣子,首先是一颗赤胆忠心,对皇上的尊敬和不可僭越的决心。”
最后这番话,迎来了满朝文武的侧目,诸位都听得出来,月公主的言外之意,小皇子只能是臣子,听命于他的哥哥,是绝对不能成为帝王。
月公主是打算从小给他洗脑,纠正他的思想。
锦贵妃自然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她扶养小皇子,自然是希望他能够继承王伟,将来锦贵妃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好好的扬眉吐气一回!
可惜,无论她的想法如何,眼前的节骨眼什么都不能说,多一句话都可能激怒皇上,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李呈想了想,仔细的揣摩着明月的话外之音,思虑道:“也罢,既然明月不嫌弃你这个弟弟愚笨,愿意耐心的引导他走上正途,朕就恩准你和锦贵妃,两人一同照料小皇子和青儿公主。”
明月笑得花枝乱颤,莺莺燕燕的应道:“女儿多谢父皇!请父皇放心,女儿会善待弟弟妹妹,让他们出落成为对江山有用之才。”
“好,你先退下吧!”李呈感到越来越有气无力,眼皮沉沉的快要睁不开了。
赵太医察觉到李呈的异样,提议道:“皇上,生辰宴已经过去大半,您早些回去歇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