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为之失声,然后忙不迭地离开血战战场。等祂们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下层界浸染了神性的时候,惊惧无比。
免费的东西,往往包裹着看不见的恶意。
血战的战场轻微动荡,但是立刻就恢复到了喊杀声震天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唯有维特马林的邪恶河水,在流经阿瑞斯在地面砸出来的洞口,混杂着战场的鲜血坠下形成巨大的瀑布,表明了这里是一位神祇堕落留下的痕迹。
……
“呼!”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卧室里响起,琴格雷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
房间里原本整齐的摆设已经乱成一团,书架上的书,桌上的台灯,窗台上的花盆,通通跌了下去。
“琴,你还好吧?”教授温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没事,做了个可怕的噩梦。”她对着空气说道,于是查尔斯收回了他的心灵遥感。
抹了把脸,她赤脚下地,亲手收拾起一片狼藉的房间。将掉下来的书放回书架上,她再次蹲下来,却看见一个有些年头的老旧相框,脸上不由得出现几分怀念。
坐在地上,将相框翻过来,玻璃已经碎裂,但是里面的相片却完好无损。
在相片中间,是几个年轻的变种人围绕着查尔斯,对着镜头做着鬼脸。
有年轻的暴风女、斯科特、亚历克斯、闪银、野兽、她自己,就连万磁王和魔形女也在其中。那时候是刚刚结束了一次战争的时候,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在他们身后,是一片废墟的变种人学校。
现在想想,那段时间虽然多灾多难,却透着一丝奇怪的满足,就像是照片上这群笑得开怀的傻子一样。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
她恍惚之间想起,那从虚空中延伸而出的巨网,那将一切都笼在其下的魔法网络,永远地改变了所有变种人的生活。
当可以通过学习研究,成为法师之后,变种人受到的排斥便急剧下降,他们便算不得异类了。然后魔网对每一个变种人进行了深入的改造,让他们成为了术士,这更使得那些叫嚣着变种人是不同物种的人无可立足。
变种人,不,术士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如正常人一样行走在世界各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是学院的学生却越来越少,那些家长们不再视自己的孩子如洪水猛兽,而是当成天才对待。哪怕是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若是显露出术士的天赋,便会被国家收拢,以高规格的教育、生活将其养大,化作国家的底蕴。
没有了来自社会和世界的压力,学院最终还是走向四分五裂。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在互道珍重后各奔东西,并最终在时间的伟力下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琴格雷也曾经试着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但始终感觉自己格格不入,最后无处可去的她,选择了回到教授的身边,回到最开始的家。
因为她是一个变种人,也是当今世界唯一的一个变种人。
魔网从来没有接近过这个女子,她所在的十米之内,就是一个天然的死魔法区。甚至在她能力爆发的时候,这个范围还会扩大。
“为什么是我?”她曾经对着旷野和天空大喊,“为什么就我一个留下?”
但是从来没有人回答过她。
只有崩溃的魔网从虚空中慢慢成型,再次笼罩世界。
地球现在是银河系首屈一指的魔法文明的首都星辰所在,在宇宙都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那些昔日的朋友,在成为术士后,有的一路顺利,直接迈入传奇,有的却在岁月的冲刷下,化作黄土。
在托尼斯塔克登上不朽之位后,魔法文明为之震动,对于魔法的研究更为狂热。
整个星球都随处可见魔法的痕迹,只除了这座坐落于纽约郊区的庄园,一如几百年来的古朴厚重。
将照片好好放回书桌上,她一挥手,纷乱的房间立刻恢复了原样。哪怕是摔烂的花盆,也毫无裂缝地跃回窗台上。
“你要知道,有的时候,你真的让我有点嫉妒!”一个低沉的男声在窗外响起,一个高大的影子投在窗帘上。
“谁?”庞大的念动力如水银泄地,将窗户所在的那面墙壁直接碾作微观层面的粒子,冲向外面的不速之客。
所到之处空空荡荡,但是那个身影确实立在那里没动,真实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