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戚璟瑶换下了常服,绯红金线绣云纹蜀锦袍本就华贵,青丝作成反绾髻,长眉入鬓,眉间花钿点缀,通身下来更是显得她仪态万千。
殿下跪着的韩舒芊转身,见戚璟瑶盛装而来,不禁疑惑。
方才李胜见众人浩浩汤汤地前来,便觉不妥,就吩咐手下的徒弟,立即去华阳宫通知懿妃。
“臣妾给陛下请安。”戚璟瑶先是施礼,然复言:“方才有人来华阳宫传话儿,说臣妾的侍女被人扣下了,臣妾正要前去一探究竟,便见李公公手下的小太监来传信儿,故而臣妾就过来了,还请陛下恕臣妾不请自来之罪。”
戚璟瑶说完,眸子对上了傅琛,目光中似是含情,更多的是肯定,以便让傅琛放心。
“方才慎贵嫔所说逆贼?本宫倒是听不懂了,你可是在说我华阳宫有谋逆之事?”
韩舒芊脸色一变,想着戚璟瑶怎会来的如此之快?可如今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发了。
“回懿妃娘娘,嫔妾是见莘砚举动异常,故而提醒陛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还请娘娘见谅嫔妾之鲁莽。”
好个心狠手辣的人儿!见她如此,戚璟瑶心中便有了答案,愈发肯定萧忆儿玉佩之事,就是出自韩舒芊之手。
“呵,当着陛下的面儿,你就敢这般说?陛下英明,用得着你提醒吗?你这话,是再侮辱陛下昏庸吗?韩氏!你好大的胆子!再者,莘砚乃是替本宫传一份家书,又谈何谋逆?”
既是家书,用得着那般神神秘秘?看着冷静的戚璟瑶,韩舒芊还是不信这件事会这般简单。
“懿妃娘娘,您别忘了。您宫中这才死了个奴才,您便这般急匆匆地派人出去,这不是有猫腻是什么?”
韩氏消息倒是灵通,到底是消息灵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戚璟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傅琛眼见着殿下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他面无表情道:“既是如此,懿妃,慎贵嫔,你们当朕的面对峙,婶母,倒是让您见笑了。”
恩和颔首,笑意恭敬,退步一旁静观。
“本宫宫中死了个奴才是不假,慎贵嫔耳聪目明,消息倒是快,只是贵嫔可知这奴才死因是什么?太医说是中毒暴毙,可是那种毒我朝境内,是从未有过的。你若是想栽赃,可是找错了人,本宫自打出生便在帝京,从未离开过半步。入宫之时都是太监嬷嬷们挨个检查的,至于莘砚的书信嘛……”
戚璟瑶顿了顿,看向莘砚后复言:“去吧,将书信呈给陛下。”
李胜将那书信递了上去,傅琛撕开了信封,将信纸取出,仔细瞧着上头的字,笑意逐渐展开。
璟瑶见之,继续道:“回陛下,臣妾家书中所写,乃是与家父的一些嘱托,臣妾母亲不在帝京,故而有些顾及不到,臣妾……一是思念母亲,二是想提醒父亲,要多加注意身子。”
此语出,韩舒芊恍然大悟,这是戚璟瑶的一盘棋,就挖着坑等着自己往进跳呢!如此……自己该如何应对?
怪只怪自己这般心急,却是让她瞧出了破绽。韩舒芊脸色微变,带着些许的歉意:“嫔妾不知娘娘这是家书……唐突了莘砚姑娘,嫔妾这里给娘娘您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