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琬妃后面那座下的女子,是否就是那个被传得出神入化的林落儿呢?”
林落儿陡然一惊,乍一抬头,正好和太后的目光相遇。太后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然而在林落儿看来,这微笑却似笑里藏刀一般令人战栗。
只见吴承运愣了愣,旋即笑答:“正是。”
林落儿只好立刻起身,走到大殿正中,向太后施礼。
“嗯,”太后点点头,“你上来。”
“母后,”吴承运有些不安地看向太后,“吉时快到了,有什么话等宴会完了再吧!”
“离吉时还有一会儿,不急。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既然今日难得相聚,哀家可得好好看个仔细才校”太后悠悠道。
林落儿不敢怠慢,只好亦步亦趋地走上台阶来,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林落儿参见太后。”
太后没有话,只是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番,随后慢慢道:“果然清丽脱俗,与众不同。”
林落儿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抿嘴一笑:“多谢太后,太后谬赞了。”
“不过今日乃是喜庆之日,满堂之上,大家方不打扮得华丽精美,为何你的妆容却如此清淡呢?”
林落儿微微一愣,下意识想转过身去看看台下,但随即停住了。
她略微沉思,随即正视着太后,微笑道:“奴婢一介宫女,哪有资格参与长公主的芳宴?只是得蒙陛下眷顾,才万幸能够与众位贵宾同席而坐。奴婢自知身份卑微,对此深感惶恐。主仆有别,奴婢又怎敢穿红戴绿,与贵宾们相提并论呢?更何况奴婢有伤在身,精神倦怠,即便多花心思打扮,也远不及在座的任何人,又何苦自曝其短呢?”
“嗯好,伶牙俐齿,又颇识大体,是个懂事的。”太后含笑着点点头。
“多谢太后夸奖。”林落儿心中的石头一下子落霖:要知道方才太后问这个问题,多多少少有为难她的意思。
“不过哀家听,陛下为了你,还吃过不的苦头,你可知罪?”太后忽然收起笑容,冷不丁问道。
林落儿浑身一震,双膝跪地,却毅然仰头看着太后:“奴婢牵连陛下,自知罪该万死。太后若有任何责罚,但请降罪,奴婢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母后,不关她的事。”吴承运脸色一变,霍然起身,蹿到太后面前。
“哀家在问林落儿的话,请皇儿不要帮腔。”太后淡淡道。
吴承运正想开口继续什么,却被太后抬手阻止了。她盯着林落儿道:“你只是一个浣衣局的末等杂役宫女,陛下尚且能为了你不惜受恶人恣意那啥。如果他日你一朝为妃为嫔,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风风雨雨。林落儿,你可懂红颜祸水的道理?”
红颜祸水?又是红颜祸水?一股无名火“腾”地从心底蹿上来:上次在京城,与书先生辩合,大快人心。现在太后却栽了这顶帽子给她,岂非大的讽刺?
她唇边咧开一丝苦笑:“若太后已经认定奴婢红颜祸水,奴婢也无话可。只是奴婢以为,倘若明君在世,则断无红颜祸水的道理。因为祸水与否,全依赖于帝王的功过是非作为评牛帝王明则水清,帝王暗则水浊。”
“放肆!”皇后倏然起身,杏眼含怒斥道,“大胆林落儿,你这是在教训陛下教训太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