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冉冰在房中细细查看着几张文书,上头尽是些蝇头小字,还细细画了草图,确认无误之后,方郑重说道,“方治,你在我们的人手之中,挑了合适的,护送着那几个学成了手艺的,和那纺车,火速赶回牧场。这件事情,不仅有利民生,对我们来说也是利益攸关,都交托于你了。”
方治接过书信放入怀中,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大师兄放心就是,”想想又道,“还不若将那女子虏了去,倒更便宜些。”
眼见冉冰瞪眼,方治赶紧陪笑道,“我只是说说,”他抬手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角,转身大步离去。
文清望着方治的背影渐行远去,状似无意问道,“师兄,你觉得这名女子,会是那一位么?”
冉冰闻言淡淡的笑意浮起,“是不是,又有什么相干?”
文清啧啧有声,“这怎么会毫不相干?”他凑上前去反问道,“又是那威力惊人的烈药,又是纺线之法,这随便哪一样,都是影响天下万民的大事,小师弟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可惜,一点悔意都没有?”
冉冰一脸嫌弃,抬手将文清的俊脸推开,“不管她是谁,她都没有藏私,这烈药和纺线之法,该知道的,小师弟还不是都知道了?”
文清闻言坐直身体,面上做出一副高深的模样,“我可听说了,小师弟专门去那女子出现的地方窥视人家去了,这还不是有那么丝悔意在了。”
冉冰转过头,沉默了一会方道,“有的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一直是理智的人,该明白的道理都懂,由得他去吧。”
而所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夏明玉姑娘,已经将这一切抛诸脑后了。
明玉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花费多大的气力去推广,在她看来,这就好比在田野中撒下了一把种子,适宜的机会来了,种子自然就会蓬勃生长,在田野上蔓延开去,天下人的事业嘛,自然也该天下人共同参与进来,但若是时机没到,一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就算累死一百个她又能做得什么,即使强行去推广,待这种强力措施一中断,这所有的努力也只会付诸东流,再不能剩下什么。
或许她颇有睿智,或许这是她懒惰的借口,总之在安排好后续事宜,吩咐下去之后,她就不再过问了。
寒冬似乎已经过去了,今年确是难得的暖冬,雪地融化,露出斑驳的泥土,其中甚至能看见探头钻出的几缕纤细的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