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苑喜宴之的一场风波,连累许多人葬送了性命。
欧阳天寒带着欧阳靖的棺椁回到汴京城后,偷偷地将其葬在了杨家的祖坟之中。
他想,这一定也是爹所希望的。
欧阳山庄被梧桐苑压制了十多年,他在心里始终不甘屈于人下。
现在,武林被人称作“活阎王”的萧炎死了,梧桐苑的声望彻底被葬送在月前的那一场大火中,欧阳山庄顺理成章的代替了梧桐苑在武林之中的地位。
多年夙愿即将达成,可欧阳天寒对这样的结果却有一种说不来的感觉。
这就像是盗墓贼挖出了一个金碗,满心欢喜地捧回家,一进门儿却摔碎了;
又像是一个饥饿的食客吃了一碗美味的面条,打了一个饱嗝后,在无限回味美食之际,却发现自己的嘴里蠕动着一条蛆虫。
欧阳天寒抬起头,看了看高悬厅堂之写着“天下第一庄”的官家御赐的匾额后嘲讽一笑。
“武林第一”而今对欧阳山庄而言已是囊中之物,它是梦想更是荣耀。
可欧阳天寒却从没有想到,竟是在如此情形之下将其得到手,心中略有遗憾,稍有不甘。
或许,这就是人的贪念和玉望。
当你想要得到一样东西的时候,为其可以不择手段,心中总有一股子狠绝之意。
可是,当你将它攥在手中的时候,却又会因为自己的手段不够高明,又或是名声不够好听而感到懊恼和遗憾。
而实际,欧阳天寒始终没有明白自己的心。
他想要的,是“天下第一”这样的虚名吗?
如果是,他又何必在意这第一是如何得来的。
从始至终,欧阳天寒想要的不过是想将强者踩在脚下,成为更强的强者。
当他站在厅堂之中出神的时候,漠北一脸慌张的跑到近前轻唤了一声“公子”。
随后,便伏在欧阳天寒的耳边轻声低语。
“可知道此人师承何处?”
面对欧阳天寒的疑问,漠北无奈的摇了摇头,言道:“见过他的人,皆是一招致命。杀人,却不见血……”
欧阳天寒倒吸一口冷气,思索片刻后说道:“你刚刚说,此人每次都是午时下战书,子时门较量?”
漠北点头回道:“这做派完全是仿照当年的萧炎,属下想或许此人与见真门有关。所以,便想请示公子,是不是可以顺着这条线去查一查?”
欧阳天寒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漠北坐下继而说道:“见真门早在一年前就被灭门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周闹在萧慕铖身边。所以,我估计这件事应该与见真门无关。”
“或许,有人侥幸躲过一劫,活下来了呢?”
欧阳天寒摇头道:“绝对不会!当时,见真门众人皆如行尸走肉,老弱妇孺无一人幸免。那种惨烈程度,绝不可能有人逃脱。”
漠北面露难色,不禁问道:“如此一来,连唯一的线索也断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无妨!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欧阳天寒看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枝,微微一笑说道:“你传令下去,欧阳山庄从即日起,每个时辰多增加一队人巡逻。若发现可疑之人即可来报,未得我命令之前且不可轻举妄动。”
“属下遵令!”漠北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后转身离开。
欧阳天寒坐在堂中,冷眼瞧着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地的尘埃与枯叶腾空而起,大雨倾盆而至,整整下了一夜。
萧炎和欧阳靖双双归西不足两个月,平静了二十几年的中原武林,便再次掀起了腥风血雨。
武林各门各派人人自危,即便是白天也都大门紧闭,足不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