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没有结果，但还是要去说出那句“我喜欢你”，你仍有当年那样的勇气么？

明明知道挣扎只会让你多吃几口混着尿的屎，你仍然会选择挣扎么？

周围的浓雾突然消散，然而浓雾之后的场景并非所处的竹林，而是一片黑暗。

唯一的光线正打在艾尔萨身上。

“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忽男忽女，忽老忽少的声音似乎从各个方向传来，“我的幻境竟然找不到你所畏惧的过往。”

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艾尔萨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让我出去……”

“呵……哈哈哈哈哈哈！”声音的主人似乎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不顾形象得夸张大笑起来，“让你出去？哈哈哈！凭什么啊？到这儿的人谁不想出去，为什么我偏偏要优待你呢？”

“或者杀你破境，自己选择。”接着没说完的话，艾尔萨冷声道。

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冷笑出声：“呵，就凭你这个小娃娃吗？魔杖都不在手上也想杀我？”

“杀你，不需要动用法术。”

大概是戳到了声音主人的痛处，那声音暴怒起来：“放肆！小小年纪竟如此不知廉耻，敢在我的地盘上疯言乱语！”

“是不是疯言，待会儿就知道了。”自西装内侧拿出一柄匕首，艾尔萨盯着黑暗中的一处目光不移，像是选中猎物的野兽一样，随时准备着发起致命的攻击。

那变幻莫测的声音忽然稳定成了一个中年男性的嗓音：“艾尔萨，你就是个废物，你连你哥哥的十分之一都比不……”

“上”字还未出口，银色的匕首就刺穿了雾妖的喉咙。

……

四周的浓雾已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记忆里那豪华却冰冷的宅子。

母亲跪坐在地上哭泣，忽然察觉到范潘在旁，她惊愕地抬眸看向他，下一秒慌乱地抹了泪惨然笑道：“小潘怎么还不睡呢？”

他已经记不清幼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然而答案似乎早已印刻在了唇舌上：“妈妈，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啊？”

母亲咽了口唾沫，然后起身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发：“爸爸今天……又到阿姨家去住了，所以……”

“妈妈，你撒谎。”

不，不能再往下说了。

记起了事情接下去的发展，范潘在心里大吼起来。

“明明是你……”

住嘴啊！

“……杀了……”

不可以！

“范潘，这是雾妖的幻境。”艾尔萨不带情感起伏的熟悉语气在耳旁响起，“不要轻易地否定过去，没有过去也不会有现在的你。”

“艾尔萨？”宅邸扭曲，顷刻间消散，眼前所现是午间的竹林。艾尔萨正站在他身后，还是死板的一张脸，不同的是手上多了一只家猫大小的野兽。野兽模样怪异，一双黄色的圆眼周围有一圈黑眼圈一般的黑毛。浑身被毛，白黄相间，脑袋奇大无比而四条腿十分短小，这让范潘不由得想到某种名叫柯基的犬。

野兽的喉管处插了一柄银色的匕首，奇的是它仍能说话：“可恶啊，差点就能收掉这家伙的灵魂了，咕！”那声怪叫自然是艾尔萨扭动匕首导致野兽不自禁发出的，然而野兽似乎并不知道教训是什么东西，扭动起小小的身躯抗议道：“喂！很痛啊你这混蛋！我要向地狱之主举报你！要你的灵魂下地狱之后变成我的玩物！”

“这就是雾妖？”摸着下巴，范潘弯下腰仔细打量起这挣扎的野兽来。

“嗯。”躲开雾妖咬来的利齿，艾尔萨拔掉了雾妖喉管处的匕首，伤口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啊，小混蛋，想搞死爷爷是吧？信不信爷爷拿你来炖汤喝？”用指节在雾妖毛茸茸的大脑袋上敲了一下，范潘咬牙威胁道，“要不是这位小姐姐来救我……诶，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啊？你的任务不是杀了我吗？”突然换上一副疑惑的模样，范潘的演技可以说是要多浮夸有多浮夸，而艾尔萨无表情的沉默显然是助长了他忽然升腾起来的一股贱气，只见他笑得一脸猥琐道：“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