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安静了没多久,再次“吭吭”地叫了起来。
温有枝刚刚的情绪还没下去,却也猜出了是木年,立刻到旁边的盆里用水扑了扑眼窝处,深呼吸了几次,打开了门。
“木年。”温有枝叫了一声。
“嗯。”木年站在那,突然有些尴尬,却也知道有些话不能不讲清楚,于是又道,“能进去说吗?”
温有枝回头看了看,犹豫了一下,后退半步,让他进了来。
“你…没事吧?”木年轻声道。
“没事。怎么了?”温有枝问道。
“有些事…我想跟你聊聊。”木年有些支支吾吾的,还在犹豫着有些话应不应当自己来讲。
“你直说吧,也没什么好支支吾吾的。”温有枝摩挲着雕刻刀。
“你…”木年吞了一口口水,道,“你先把刀放下。”
“什么?”温有枝愣了一下,瞬间反应了过来,翻了一个白眼,“你想什么呢?!”
“我…”
木年正要开口,却被楼下传来的一阵吵闹打断了。
“发生了什么?”温有枝站了起来,就要冲出去。
“你先别动,我先出去看看。”木年皱了皱眉。
“嗯。”温有枝出奇地平静。
木年有些吃惊的看了温有枝一眼,就快步走了出去。
温有枝又拿起那把雕刻刀,抚摸着刀身。
刀把上有复杂的纹路,她却觉得眼熟十分,可就是记不起到底是在哪里看见过这纹路。
温有枝的手指慢慢地沿着纹路滑过,这个场景她竟也觉得分外熟悉,好像这个动作她曾经在哪里做过一般。
突然,脑中一阵灵光闪过,她立刻伸手拔下了发上的木簪。
果然,一模一样。
那日顾思年把木簪递给她的时候,她也曾经这样摩挲过它,那日的欣喜无比仿佛还在眼前,过去不过一年不到的光景,而自己也马上就要岁至伴年。
她感受得到顾思年的抗拒和矛盾,也感受的到自己的过分和逾矩。
而在温有枝还在自顾自怜的时候,楼下的吵闹声又大了起来,温有枝皱了皱眉,站起身,打算出去看看,约莫又是些混混闹事。
可她刚走到门口,门忽然被推开了,温有枝没准备,被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不是顾思年,更不是木年。
他们不管再怎么匆忙,也一定会敲门。
还没等温有枝反应过来,一个墨衫男子便闯了进来。
墨衫,顾思年?
不,不是。
温有枝瞬间反应了过来,他身上没有顾思年那种常年累月沾染上的木料香。
温有枝只望见了一个后脑勺,眼睛就被蒙了起来,然后就觉得自己好像腾空了…
“你是谁!”温有枝瞬间大喊了起来,同时手上立刻按下了一直握在手上的木簪上的凸起。
顾思年,你徒弟要被劫财了啊!要被劫色了啊!你快来啊!
温有枝一边心中呐喊着,一边却默不作声。
自己现在没法大动作地去拿追踪珠,只能这样,顾思年虽然无法听到声音,但是一旦发现温有枝正在与他交流却并不说话的怪异,也一定会发现异样。
反正追踪珠带着呢,顾思年一定会找来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样自信。
“你在给顾思年发送讯息吗?”墨衫男子开口了。
温有枝不说话,手心却微微沁出了汗,手指也微微松开了那个凸起。
他知道,那顾思年来会不会有危险?
果然,这个人也不在乎温有枝回不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你发吧,我也无所谓,我都跟了他那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