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京华的烟火向来都是如此，看着呢像是充满了期望，可里面的心啊，不知道是红还是黑。若人人都如姑娘般善良，就不会有长陵这个为人卖命的组织了，不是么？”柳芸转身看着谢青云，为她裹紧了斗篷，脸上笑容笑得灿烂，可谢青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柳芸帮她整理好斗篷衣领，回过头看着绚烂烟火：“所以到时候，姑娘莫要心软。”

谢青云瞬间明白是柳芸是要告诫她，审问那琴师的时候不要动恻隐之心。她静静看着柳芸，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柳芸是那种不谙世事温柔待人的一位大家闺秀，这位大家闺秀理应不懂的打杀之类的东西，然而事实证明她错了：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温情的女子，实际上这女子的内心比谁都了解人情世故和打杀之类的东西。

春日宴结束后那琴师也被送往东宫的一所房间软禁着，没有将他关入大牢已经是仁义已尽，可是他依旧是冷着脸面不对任何人说话。这是谢青云早就料到的，谢青云走到他对面还未开口说话，他便抢先一步出了声：“我不会向你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你们抓我只是浪费你们的时间罢了，我希望你能认识这一点。”

谢青云重重地关上门，向他倒了杯茶：“东宫里的茶差不多都是我做的，尝尝手艺。我知道在你这儿问不出什么，你以为我指望了吗？”她拿起面前茶盏，掀起杯盖吹散了热气，慢慢地舒地喝了几口，“我知道这事儿是柳将军那儿做的，春日宴里是要不傻的人都知道谁和东宫对着干，只不过……”谢青云轻轻地放下茶盏，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琴师，她知道他要是想逃就是轻易间的事情，也不需要静静待在这儿静待她来，“您对柳家忠心耿耿，柳家可不这样会待您，兴许您一回去您就活不下去了呢，他们连亲生女儿都敢暗杀，还介意杀你一个区区地琴师？”

琴师冷哼一声：“姑娘不必这么说，我自知任务失败本就该惩罚，要死要剐都是将军一番话的事儿，既然我接受了这事实，我就做好了向死的准备，反正我无依无靠容纳之处只有柳府。”

“柳家？”谢青云心底觉得撬开一个装傻的人的嘴很难，叹了口气明显不想和他再过于攀谈了，言语什么解决不了的话就这样吧。谢青云倒是没有心里那样沉默，擦擦嘴一副洒脱的样子：“你还有妻女吧？连她们也不顾是个狠人，你既然喜欢死，那就让你死吧。不过……东宫的人手脚不麻利，这杀人的事儿啊……他们不能掌握力度，只会慢慢儿地让您感受死亡来袭的感觉。这可不是折磨，只能怪东宫的人手脚太过不利索，不过没关系，总归会按照您的意愿来的。”

谢青云打开房门对着门外偷听的无言使了个眼神，悄悄说：“最好逼他开口，如果实在不行就地灭口吧。”他这条路行不通，她还有红儿姑娘那条路，况且区区一个卖命的也对于柳家的罪证不急于一时，需要漫长的等待。无言拉住她的手止住她要离去的步伐，摇了摇头，和她一起进了房间关上房门，眼神犀利看着琴师拿着一块糕点递到他嘴边请他吃。

“没有毒。琴师死不足惧，还怕小小的毒吗？鹤顶红亦或砒霜我们东宫这里都没有，对于还未松口的人我们暂时不会害他的。”无言说完等了会儿见他还偏着头，左手掰着他的脸强迫性地喂了进去，又说道，“琴师尝尝谢姑娘做的糕点，传承于姑苏谢氏，琴师再吃可就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