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不服气:“本来就是嘛。”还不忘记叫了其他几个人来给她支撑:“不信的话你们都看看啊,画的就是女郎嘛。”
谢潮生眸光波光潋滟,睨了他一眼,笑笑什么都没说。
那样子,活像是在看一个嘴硬的小姑娘。
卷耳更不服气了,跺了跺脚:“女郎。”
谢潮生展开画轴,随意瞟了一眼,准备好了的说卷耳看错了的话就那么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画中人一身白衣,静静立在花树下,容颜隽永,神色清冷。
半身像看得见飘着落花的花树,也看得见画中人身上穿的衣衫。
苏木站的角度恰巧只能看的见画中人身上的衣衫,而看不见画中人的样貌,她就推了一下卷耳,笑着说:“卷耳你乱说什么呢,这分明是一个郎君,画的怎可能是女郎?”
但是其他人都看见了画中人到底长什么样子,细辛看看画,再看看谢潮生,立时笑了:“像是很像,就是不知道这是谁画出来的,看起来比女郎的年岁还要大些。”
“就是。”香橼凑过去,嘟嘴说:“也不知道是哪个画师这样恶意为之,偏生将人画老了。”
谢潮生眸光微动,不动声色的问香橼说:“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就是很是让人想笑,也不知道是谁,怎么能做出这样没品的事儿来,故意做旧了不说,还把人画的年岁大了些。好在是我们现在看见了,要是换一个人来,只怕都不信那是女郎了。”
谢潮生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再度问道:“你也这么说,那你怎么知道,这就一定是我,而不是有一个人真就长成这样子?”
“女郎不是说笑?”苏木笑了笑,很是骄傲的说:“普天之下,除了女郎,还有谁能长成这样子?何况就是有,也断然不会在有一个人是和女郎一模一样的。您瞧这画中人,除了年岁之外,哪里是和女郎不一样的?旁人?哪有什么旁人会这样的?”
卷耳洋洋得意,闻言便故意一般的挑刺儿:“旁的都对,苏木你说哪里都是一样的,我却是不同意的,”她手指往画上一点:“这岂不是就是不一样的?”
卷耳说画中人是她,谢潮生想,她说的果真没错。让任何人看见了,恐怕都是一样的想法。只不过画这幅画像的人别出心裁,将她画作了男子装扮。
画中人峨冠博带,黑发高高束起,白玉冠束发。剑眉斜飞入鬓,带着三分英气。一双眼睛清冷如寒水,鼻若悬胆,唇色浅淡,微微抿着,似是不怎么愿意入画。
画中人,是个遗世独立的青年。还是个身形消瘦、有些孱弱的青年。
谢潮生将画轴平铺在案上,一寸寸抚过画像。苏木说的不错,青年和她一模一样。她要是换上和画中人一样的一身装扮,看起来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卷耳手指指出来的仅有的不同,是少年左边眼角下,没有一颗如她一般的鲜红泪痣。
画上没有落款,但是整幅画都给人一种尘封多年之感。这感觉令得这幅画和谢潮生面对面摆放时有一种莫名的诡异感。众人指点半晌,慢慢的,都因为这种莫名的诡异感消了声。
谢潮生轻轻一笑,打破安静:“也不知道是谁画出来,专程做旧了放在这里,专程拿来吓人的。等谢风雨回来了,我问一问他。”
她轻描淡写的说,手从画卷上收了回来,摆了摆,说道:“这幅画着实无聊的紧,也别围着了,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好玩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