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坐在拖拉机上也是村子里的风景了,村子里的妇女头上裹着各种鲜艳的围巾和严帅叔叔打招呼:“老严家来客人了!”
“啊!小帅朋友!”
到了严帅家,一个宽敞的大院子,好几间空的客房,我们各自安顿下来,李老大已经结婚了,没有拆散鸳鸯的道理,夫妻一间房,严帅和刘沂蒙一间,我和小五带着小艾怡一间,童欢和瑶三姐一间。从客房出去,穿过院子就能看见海,直线距离不足50米,只是这片海没有沙滩,退潮后就是泥土和石头,海边有三五个村妇拿着筐敲敲打打的捡东西。
“她们都捡什么呢?”瑶三姐问严帅。
“牡蛎啊!就是生蚝!都是纯天然的,我们这男的出海,女的在家捡蛎蝗,捡完撬开盒,然后到村口卖,有大户收。”
“诶,没看见你父母呢?”童欢问。
“他们这会儿还回不来,得晚上,鱼塘关门的。”
“诶,那瑶三姐第一次来你家算不算见家长啊?”我问。
“呵呵!”严帅憨憨的摸摸头说,“没有那么正式也,我爸妈都是村里人,特朴实,不太懂形式,但是他们之前说了我把美琼带回来他们就给见面礼。”
我一听,立刻喜形于色,对着瑶三姐说:“那是挺朴实的,呵呵。”
下午我们就在海边陪着小艾怡敲牡蛎,李老大不喜欢海鲜,躲的远远的,我们几个倒是玩的很嗨,严帅说这些石头缝里敲出来的牡蛎都能吃,新鲜的很,刘沂蒙起头开始吃,我觉得太生性了,咧着嘴“啧啧”,但是在刘沂蒙的穷追猛打下,也用嘴啄了两个刚撬出来的牡蛎,鲜的不要不要的,小艾怡在大家的帮助下还抓了不少小螃蟹,拎着一小桶海鲜,开心的不得了。
晚上严帅的父母回来,果然够朴素,没有用审视儿媳妇的眼光上下打量瑶三姐,反而像看自己家姑娘似的,就是喜欢,话说瑶三姐已经是五花糕里边最丰满的,严帅父母还说瑶三姐瘦,吃晚饭的时候一个劲儿给瑶三姐夹菜,各种大海虾,大海螺的往瑶三姐盘子里放。
五花糕看在眼里,心里还是挺踏实的,能找到这么善良朴实的家庭,对于女人来说再幸福不过了,远比那些趾高气昂高人一等的官二代、富二代家庭过的舒心。
晚饭后,严帅母亲拉着瑶三姐进屋,我们都知道是给瑶三姐传家宝去了。严帅父亲带我们到海边放礼花,我和李老大,童欢、小五躺在帐篷里,抬头看深蓝色夜空里闪耀的五彩的礼花,美极了,小艾怡像蝴蝶一样欢舞者。刘沂蒙、宗实和严帅三个老爷们背对着我们坐在不远处的砂石地上抽烟。
“真美啊!”
“你要不要录一段视频发给方医生。”我扭头看着童欢。
“为什么?”童欢有些小惊讶的问我,
“因为感觉太好了,我想你此刻一定在想方医生在干嘛!”
“净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或者是医患关系,这么做不太妥吧?”
“我不觉得不妥!”
“我也不觉得!”李老大说。
“那我发个视频说什么?”
“简单啊……此刻的安静和美好和你分享!”我说。
“交给我!我给你们拍一段专业水准的!”小五站起来开始拿着手机对准我们拍小视频。
“有病!”童欢像刺猬一样的回答,显然是被我说中了。
省医院的病房里,方西蒙刚刚看完今天加急手术的病人,独自走到自己的休息室,方西蒙没有打开灯,而是直接走到玻璃窗前,抻了抻胳膊,从十一楼往外看城市夜晚的灯火斑斓,车水马龙。
休息室静悄悄的,突然方医生的手机“嘟”的一声收到了一条微信,来信人显示的是:“童欢”,“感谢你之前对我母亲的照顾,此刻的安静和美好和你分享!”,接着发了一个视频。方医生点开视频,一个更温馨惬意的画面浮现眼前:海边的夜空中五彩缤纷的礼花,一个蓝眼睛小女孩儿拿着烟花棒挥舞,敞篷帐篷下躺着三个相亲相爱的女孩儿,不远处几个男生坐在砂石地上抽烟聊天。
方西蒙被这个画面吸引,不禁嘴角上扬,短短的三十秒视频,方医生放了一遍又一遍。
方医生转身把休息室的灯打开,拿起桌子上一份体检报告,看了一眼,露出难言的表情。
童欢的手机上收到方西蒙回的一句话:“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童欢屁股像触了电门一样,倏地坐起来,把手机举给我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没把你当做他的病人家属。”小五把头伸进帐篷里说。
“方医生四十多了吧?没结婚吗?”李老大也坐起来严肃的问。
我继续四平八稳的躺着,双臂交叉放在脑后,翘起二楞腿,晃晃悠悠的说:“没有!而且连女朋友都没有,单身一枚!”
“你怎么知道?你问了?”
“不用问,我从小护士们的殷勤程度就能看出来,这些小护士又不傻,谁也不会勾引有主的,要不是方医生是可发展对象,他桌子上每天怎可能有那么多早点,加小纸条!”
“靠不靠谱啊?”李老大问。
“放心,我这窗口坐好几年了,每天阅人无数,我现在给人看相都不用蒙,完全具备了读心术的本领。”我吹着大牛,但实际上也八九不离十,看人多了,就是会掌握一些看穿人内心的本领。
童欢表情复杂,看着我说:“其实我不排斥找对象,但是真的从没想过什么样的适合我。方医生这种学术精英怎么可能对我有意思?”
“劣势互补,优势共荣啊!”
“怎么说?”
“方医生是高级学院派,你是高级商业派,在为人处世方面正好互补。但是你们有个共同特点都是曲高和寡,所以你们正好是彼此合适的小众人群。”
李老大和关小五都带着怪异的笑看童欢,童欢不动声色的站起来,往寝室走。我了解童欢,从她第一次在车里看方西蒙睡着的眼神我就知道打动她的人出现了。
我们回到卧室,看见瑶三姐已经从她未来婆婆的房间回来了。
“诶,三姐,你回来了怎么没去找我们?礼花可好看了!”我悠着胳膊说道。
瑶三姐没回话,低头整理行李箱。
童欢先看出来不对,问:“怎么了?你婆婆对你说啥了?我看他们对你挺满意啊!”
五花糕围坐在瑶三姐身边追问,瑶三姐终于抬起头,眼带泪痕说:“没有,就是有点难受。”
“难受啥?”小五问着。小艾怡贴心的摸着瑶三姐的脸说:“美琼妈妈你不哭啊!”
瑶三姐破涕为笑,拿出一个绒布袋子给我们看。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翡翠镯子,还有一个很重的大金戒子,看成色,感觉是民国时期的。
我们瞬间明白了,瑶三姐不是伤心,是喜极而泣啊,我瞪大眼睛问:“天啊,这是老严家传家宝吧?这没生大孙子呢就都给你了?”
“没出息样!这就给你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啦?”童欢喊道。
“恩恩!”瑶三姐撇着嘴说,“感觉像我妈一样,对我太好了!还给了我一万块钱。”瑶三姐从兜子里拿出个大红包给我们看。
“哈哈哈!高手都来自深山啊!你这老婆婆太会拉拢人了!”小五调皮的说。
李老大跟着说:“行了,我看这亲是定了!明年我们五花糕的第二对儿夫妻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