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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冷笑,“你到是聪明。”
李猫调侃,“手上犯过事儿的,能不聪明吗?”
小八知道,李猫放权意味着那四个主事做不长了。
世上有许多人总是在感叹自己一身才华却难遇伯乐,可却不想想自己可能不是千里马,而是一匹孤芳自赏凡马。
小八自第一日见那四人时就知道,他们只是凡马。
小八闲来无事,挑了个凳子坐下,道:“让我猜猜,第一日就混乱不堪,是不是?”
李猫不说话,算是默认。
“罢了,且告诉我,你只字不提粮食是为何?”小八问道。
李猫道:“他们既然有吃的,我又何必上赶送粮食,锦上添花比不上雪中送炭,我不要做无用功。”
“他们吃喝不愁,又赖着不走,你孤家寡人,能怎么办?”
李猫叹道:“走一步算一步。你让他们住进来打的什么算盘我还是知道的。”
小八心惊,“你知道?”
“我昨天进过宝库了。”
小八亦叹了叹,“是,是,是,所以呢?”
“你不必骗我。”
“不骗你,不骗你等着被你算计啊?”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有什么好算计的?”
小八冷笑:“哪个庄头不千方百计算计东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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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反应过来,“你试探我?”
李猫喜庆的笑着,“王庄头说你是富贵之家,可我看着不像啊。”
小八冷冷道:“激将法对我没用。”
李猫干笑两声,道:“这样如何,你把王庄头撤了,我来给你当庄头,还跟以前一样,我还保证不作妖,如何?”
小八冷笑,“您们李家和王庄头是怕是一丘之貉吧。”
“何以见得?”
“王庄头再怎么不是个东西,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小河庄给外人打理,如今官家赈灾的钱银就要下来了,他又不傻,若不是许以重利,王庄头不会放弃小河庄。”
李猫笑道:“看样子,以后我是想作妖都不行了。”
小八嘲讽道:“您这顺杆爬的功夫又长进了不少啊。”
李猫摆正辞色,道:“您不会想和李家争吧?”
小八嘴角微抬,“你觉得我会怕?”
“您不怕,”李猫笑道,“但您不会争。”
“为何?”
“您可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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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不喜欢自以为是的人,那些人,高高在上,带着有意无意的鄙视,或许他们有能力、强大。他们前前后后,一群人,或歌颂,或敬仰。
既然高高在上,俯视就是理所应当。
这是谁说过的,小八不愿去想。
“对不起。”
李猫笑道:“您为什么要道歉,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小八叹道:“你别这样,我看着心纠。”
李猫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于我而言,谁做庄头没区别,即使是你,我也不会碍着脸面不撤,你要做,就尽心做。”
李猫回神,依旧扬起笑脸,“姑娘铁面无私,管家必定也是一把好手。”
小八道:“你不必再做无用功了,一来,我无意参与你们之间的争斗,二来,若参与了,因果报应到你后嗣身上,有你哭的。”
李猫不言。
小八觉得很尴尬,不愿再和李猫待在一起,正巧外头那一团嘈杂的声音里似有晚娘的。
“虞姑娘,您醒了吗?”
小八借机出门,回道:“醒了,晚娘出什么事了?”
晚娘见小八出来,不顾守门流民的阻拦,冲进来。
那两个流民如此尽心的守着这个院子,可见是被李猫收买了的。
小八暗叹李猫手段高,下手快,也愈加好奇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姑娘快帮帮我家男人吧。”
小八扶住晚娘,关心的问道:“还好吧?”
晚娘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被人扯过,脸上涕泪横流,隐隐约约有个红掌印,“我没事,求姑娘去帮帮我家男人吧。”
小八顾忌着李猫,婉拒道:“我只是个丫鬟,怎么能干涉外头男人的事呢?”
晚娘哭道:“我知道,也不为难姑娘,只是那顾拾欺人太甚,我不好意思找公子,只好请您去看看,就算是吓,也可以把他们先给吓退了。”
小八听到顾拾,已然是猜到了个七八分。
李猫让他们去把第给收拾了,可试问,一群吃、喝、住,都不愁的人会尽心劳作吗?
只怕是有人去就不错了。
且,贪便宜这种事儿,只怕是避免不了。
晚娘是个聪明人,她觉得这种事情若是拿到公子面前说,保不齐,一怒,两个都撤了,告诉小八,套些人情,李猫顾忌着小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晚娘作为一个帮工的人,只见到她眼里小八此类丫鬟呼风唤雨,好不威风,却从来没想过,这类丫鬟通常都是主子的耳目,与主子可谓是一体的,没主子的允许根本不会擅自行事。
也没想过,就算他们闹得再大,李猫都没本事撤了魏大哥和顾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