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修眼见这事如此轻易地便过去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须知祖父素来最恨不守时之人,这要是在以往,断断逃不掉被狠狠地罚上一场。谁曾想今日竟一反常态,对于镇弟,竟连句责怪的话都没有。
“嘶~!镇弟这宠爱受的,与我比之也好上太多,祖父太过偏心了。”叶修的心里此刻百味杂成,有些酸溜溜的。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未见过祖父有这般好说话,以往对他,可都是非打即骂的。
“是。”王镇当然不知道短短的一两秒,叶修的心理活动居然这么丰富,心里庆幸自己居然没有被责怪,连忙来到叶腾的身后,挺直了瘦小的胸膛站好。
.....
“镇儿,做好准备,你师父到了。”王镇站得笔直,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耳边就听到了叶腾的吩咐声,扭头朝着道路的另一侧望了过去。
只见在路的那一侧,迎面驶来了一架简陋的牛车,牛是灰色的大水牛,由一庄稼汉打扮的中年男子攥着牛绳驱使,闲庭信步地向着王镇等人而来。
王镇:“.....”师傅绝对坐在车里。
片刻,那庄稼汉子来到叶腾跟前,停下了牛车,一把跳了下来,轻轻地打开了车前挂着的帘子,小心翼翼地在一旁撑起,不让它滑落,砸到从车上下来的那一位。
只见随着帘子越拉越开,王镇的师傅也逐渐为人所见,是一名身高七尺八寸的老者。那老者鹤发童颜,一头仙鹤羽毛般雪白的头发,面色如孩童般红润;穿着一身紫色道袍,手上持着一把白色拂尘,脚底下穿着一双黑色平底靴,端得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哈哈!”叶腾口中爽朗地一笑,率先走了上去。
“紫阳啊,这么久没见,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还是这么精神矍铄。”叶腾见那老者、也就是他的朋友紫阳真人步伐沉稳地下了车,不由在一旁抚着长须笑道。
“见过叶腾兄长。观兄长面色红润,想必也是英武不减当年,紫阳这点养生用的雕虫小技,哪里入得了兄长法眼。”意外的是这紫阳道人似乎对叶腾极为尊敬,话语中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下车后就立马朝叶腾行起了礼,拱手道。
“我曾听闻有关于祖父和这紫阳道人的一桩陈年往事。据说那是大约在四十年前,当时祖父和紫阳真人都是太尉段颎的手下将领,彼时中常侍程璜和其女婿司隶校尉阳球勾结起来陷害段太尉,段太尉被逼自尽。紫阳真人当时还未曾出家,因此受了牵连,满门被斩,最后还是祖父动用朝中关系,偷梁换柱,用一具尸体假冒成紫阳真人,才将他从牢中救了出来。此事过后紫阳真人看破红尘,从此便遁入了空门,一心只为修行,不再理会世间往事。几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修炼到了什么程度,祖父这次将他请出山来,想必是十分信得过他的。”王镇听得表兄叶修在耳边偷偷说出师傅紫阳真人的往事,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这个师傅,曾经也是个受过党锢之祸的可怜人。
“全家被斩,这样的感觉,肯定比死了还要难受。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拜师学艺的理由、我命由我不由天,想让我乖乖受死,就算是皇帝也不行!”王镇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心中再一次坚定了信念。身为现代人,其实是很难理解古代那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思想,在王镇看来,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闲话少说,外面风大,咱们进府详谈。”叶腾朝着府内的方向一挥手,邀请紫阳真人进府内再谈。
紫阳真人同样伸出了手,算是回礼,两人便一同走进了叶府。
王镇和叶修连忙跟在他们身后,落后着两位长辈一步的距离,带着一众随从亦步亦趋地走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