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死就……死了?
宴文然沉默片刻,声音有些轻,似乎还没相信这事实,“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报?”
“芸嫔娘娘还剩口气时交代奴婢,一定要先把祁儿送过来。”她说着用衣角拭了下泪。显然也不平静,又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娘娘说,什么事都可放在一边,第一时间把祁儿送来……”
宴文然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门外却响起通禀的声音:“启禀殿下,孟太医到了。”
“传进来。”她尽可能冷静地吩咐一声。
小八的奶娘还在泪眼婆娑地守在旁边,孟太医探了探小八的脉象,微微皱眉。
宴文然忽然觉得有些待不下去,转头离开。
外头风有些冷,却又奇异般地能让人冷静些。宴文然独自走向院里的树,忽然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
不知何时,手又被牵起来了。
她转头,撞进白璟有些心疼的神情中。
沉默许久,宴文然呼出口气,目光眺远,“小八才五岁。”
白璟看着她,未发一言。
良久,像是终于冷静了下来,宴文然平静道:“回去吧。”
……
回到屋中,又是一副光景。
孟太医已经把裹着宴祁的厚被子打开,之前并未注意到的狰狞伤口忽然映入眼中。
很深的刀伤,不知现在已经过了多久,血还在流。
孟太医在一旁兑出了药,消毒的,止血的,纱布剪刀乱七八糟摆了一排。
见宴文然回来,他叹息着说了句:“八皇子这么小,不知是怎么受了这样的伤。如今失血过多又发起了高烧,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
说话间,已经沾了药水来擦拭。处理的动作干脆利索。
那奶娘紧张兮兮地看着,忽然被宴文然叫起来。
“你跟孤出来。”她示意奶娘,又转头看向白璟,低声道:“照看一下。”
白璟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
把人带到一个偏殿,刚刚关好门,这妇人忽然“哐”地跪了下来。
“殿下。”她看上去情绪激动极了,却又把声音压得很低。“当时我被叫过去时,芸嫔娘娘就只剩下一口气……当时她把八皇子那样包着交给奴婢,告诉奴婢什么都先不要管,马上带祁儿来您这儿……”她说着,泣不成声。却偏偏又压抑着哭音继续,“奴婢刚想问清楚,芸嫔娘娘已经薨了。”
“……”宴文然微微皱了皱眉。
“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妇人慌得有些六神无主。
“先治好宴祁……”宴文然思索片刻,忽然想到什么:“你知道芸嫔是怎么死的么?”
“她……”提及此,妇人脸色又白了白,神情间露出些惊惧,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场面,“血……全是血!对了,奴婢去的时候,芸嫔娘娘的屋子里有很多血!”
遇刺?宴文然眼神闪了闪。
她把妇人带回去,冲白璟招了招手。
“我们去看看?”靠近过去,这一声低的如气音。
白璟回望着她,口型轻快地答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