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原本想着,小舅舅若是要去太平地方,带上郑雅娴一起倒也无妨,毕竟她也听说了郑雅娴至今留恋江南的风光,可既然是要去危险的地方,就不能再带着郑雅娴去了,只能让他们早一些成亲了。
孙良礼和苏氏闻言想了想,觉得这么着也成,就是婚期赶了些,不知道郑家那边能不能说得通。
“那成吧,若是郑家那边同意了,就定到二月份。”孙良礼点点头,又看向孙景文道:“你这段时间就呆在家,等成了亲再带着郑家闺女一起去晋城,家里等你们走了再盖房。”
孙景文想了想,应了声:“好。”
吃过饭,天色已经很晚了,孙家只有四间卧室,苏氏打算把孙良礼赶去跟孙景文住一间,她带着周意睡,另两间一间给青九和齐安睡,还一间给齐安的娘田氏睡。
周意趁着苏氏和孙良礼还在收拾,拉了孙景文去了他屋关上门。
孙景文见周意神秘兮兮,不由好奇问道:“怎么了?”
“小舅舅,你的老师让你去禹州和丰州是做什么?你知道这两个地方不太平吗?”周意问道。
孙景文没想到周意也知道这事,他惊讶地看了周意一眼,随即又释然点头:“我知道,这两处地方不太平。”
“那你还是要去?”周意问道。
“嗯。”孙景文点了下头,便沉默了下来,似在考虑要不要跟周意说他要去这两处地方的原因。
周意见状直接走到炕上坐下,双手环胸等着。
孙景文无法,坐到周意对面,说:“倭寇是朝廷一大患,开国二百年来,东南沿海之处,倭寇时常来犯,年年要耗费朝廷大量军费,可却屡剿不灭。”
周意拧眉看向孙景文:“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倭寇屡剿不灭,一来因为咱们燕国没有厉害的水师,倭寇干着海盗生意,长年海上作战,自然难以剿灭。二来地方官员许有什么猫腻,或与倭寇狼狈为奸,中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你的老师让你一个文弱书生过去能做什么?还指望你去查探底细不成?”
孙景文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外甥女竟然知道这么多的事,不由惊讶道:“你……这些事情也知晓?”
他不得不重新评估一番外甥女的智慧。
见周意盯着他似等着下文,孙景文把手放在炕桌上,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犹豫了会儿,才说:“我今日跟你说的事,你便烂在肚子里。”
“嗯。”周意点头。
“我的老师如今在翰林任职,内阁的裴相,是我老师的师伯,按辈分,我该唤他一声太师伯。”
周意闻言有些惊讶,她想到孙景文的老师定是有个不小的靠山,没想到却是个这么大的靠山。
她听萧衍提过一嘴,知道如今内阁的首辅姓李,这个裴相,应是次辅,但内阁一众辅相,相当于皇帝的秘书,站在当朝权力最中心,哪怕是个次辅也算是个很大的靠山了。
接着她又听孙景文说:“老师跟我说的事情也不多,我只知道以往禹州和丰州的知州,都是当今首辅一系的人,今年裴相出手,把禹州的知州换成了自己人,明年便要去禹州上任,老师想让我过去协助新上任的禹州知州,也顺带见见世面。”
“裴相想做什么?”周意问道。
“清剿倭寇。”孙景文说。
“这事是不是有点危险?”周意一脸的黑线。
禹州说起来,倒是不如丰州一带的倭寇出没多,但应当也是不好对付,这裴相要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想来是个真心为国为民的官,可这事朝廷二百年都没干成,他就能干成?
她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有江东水师协助,这次裴相势要干成此事。若此事成了,日后朝廷清剿丰州一带的倭寇也会多些信心。”孙景文说。